上,探一下皇上的口風,看皇上是不是對她有怨,能不能容下她……”
章寂眉頭一皺,倒沒說什麼,陳氏則嘆了口氣:“可憐她處境尷尬,原本不是她的錯,她還吃夠了苦頭,卻還要顧慮這許多……”玉翟卻跳了起來:“三妹妹,你糊塗了?這種事怎麼能答應呢?咱們也不是想見皇上就能見到皇上的,再說,萬一皇上恨她,咱們這一出手,不就撞在刀口上了麼?”
明鸞忙安撫她道:“二姐姐,你別生氣。這事兒我也想過,我當然不會讓咱們家裡的人去做這事兒,咱們家是臣子,而李雲翹跟皇上的恩怨,說白了就是親戚間的糾紛,這種事臣子怎麼好摻一腳?自然是私下託人去打探了。”
玉翟這才反應過來:“你又打算支使人家懷安侯了?可別說我沒提醒你,懷安侯對你很不錯了,你可別因為一點小事就害了他。萬一皇上對李家怒氣難消,遷怒到他身上去怎麼辦?”
明鸞擺擺手:“他隔幾天就要進宮去陪皇上說話的,就當聊家常似的,拿李家的事探探口風,也沒什麼困難,只要皇上覺得李雲翹的境遇可憐,不因為她家人長輩做的壞事而遷怒她,再把她到了京城的事說出來,後面就好辦了。如果說皇上很生李雲翹的氣,不肯原諒她,那懷安侯也不過是聊起了過去的話題而已,說什麼遷怒?”
章寂在旁聽著,露出了一絲微笑:“這話倒也不錯。三丫頭,你如今大了,果然進益許多,不象以前那麼莽撞。”
明鸞腆著臉笑說:“跟在您身邊這麼久,耳濡目染的,要是一點長進都沒有,也太丟您的臉了不是?”
玉翟看不得她這副得意的模樣,擰了她臉蛋一下:“你這丫頭,不過是再簡單不過的法子,有什麼可得意的?”明鸞忙笑著躲開。
陳氏見她們姐妹打鬧,無奈地將她們分開,又問明鸞:“你方才沮喪,就是因為這種小事兒?這有什麼好沮喪的?”
明鸞站住腳,露出一個苦笑:“哪兒是為了這個呀?我是為自己這麼容易就被李雲翹打動而沮喪。明明祖父吩咐過,除了把她母親兄長的死因告訴她以外,什麼事也別插手,結果我叫她三言兩語就感動得什麼都答應下來了。如果不是我認識懷安侯,事情可沒這麼容易解決。回想起來,她雖然說得可憐,好象處境有多艱難什麼的,可後來她也露了口風,顯然是很有把握皇上不會怪罪她,只不過是因為她不想驚動李家,才求到我們面前罷了。我自問不是個傻蛋,居然這麼輕易就中了她的計,叫我如何不沮喪……”
“你才送走了她,就醒悟過來了,可見不是個傻蛋,換了別人,興許做了人家的棋子,還一輩子都沒發覺呢。”從明鸞處聽說了事情的原委之後,朱翰之言笑晏晏地安慰她。
但明鸞心頭的挫敗感沒因此減輕多少:“話不是這麼說的,她只比我大兩歲,就能給我設這樣的圈套,說不定是看到我、聽了我說話之後,才臨時想出來的。這種事叫我怎麼輕鬆接受?”關鍵是,對方是個真正的十五歲少女,而她兩輩子加起來都快三張了呀居然還玩不過人家,真是……
朱翰之擺擺手:“依我看,她自打被她父親嫁給人做了小妾,就一直陷在妻妾爭風的處境中,即便原本是個心地純善的,也要增添無數心計。你哪裡經歷過這種風雨?跟她有什麼好比的?她能騙倒你,是因為你心地好,又沒覺得她的請求會傷及自身的緣故。若是她的請求真的會損及章家人,你只怕立時就要回絕了吧?”
明鸞回憶了一下,果然記起李雲翹聽到她答應的話後,眼中露出了驚喜之色,大概對方也沒料到事情會這麼順利吧?甚至還露出了兩分懷疑之色。她道:“算了,再耿耿於懷也沒什麼意思。無論如何,這件事做成了,也不是壞事。李雲翹苦命了幾年,能讓她今後生活得輕鬆些,也算是一件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