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妻與弟弟弟媳為亡母的嫁妝整日吵鬧啦,也有世子夫人貪財,剋扣府中為國公夫人喪事撥出的銀子啦,也有石二老爺與石二太太暗中聯絡收買族人,想要逼老父更換世子人選啦……關於石家的傳言是一撥一撥的,因事事都有佐證,平日行事也不十分慎密,只要有心人一打聽就能發現馬腳,叫京中人等聽了都大搖其頭,只覺得臨國公府這樣的老牌勳貴人家,居然也這般沒規矩起來。可憐臨國公夫人,生前被不肖孫媳氣死了,死後親生兒子媳婦還要打她的臉,居然連她的身後事都剋扣上了。
石家人聽了這些謠言以後,可以說是火冒三丈,立即命人去查,但查來查去,不知打罵了多少下人,卻始終查不出源頭,只知道是府中下人洩露出去的,要問這些下人是怎麼知道的,他們卻都說人人都這樣講,還有人證物證在呢。臨國公與世子被這事兒鬧得焦頭爛額,卻無計可施。
這些流言章家自然也知道,石家父子三人都曾先後來向他求助呢,只是章寂早有準備,不管他們說得天花亂墜,只推說自己病了,不方便管別人家的閒事,他們要是糾纏不清,他就裝著累極了坐著睡過去。他是個老頭子,又一向身體不好,誰也挑剔不了什麼。況且石家人正求著他,即便知道他是故意的,也不敢翻臉,只好按捺住脾氣,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不過他們走後,章寂卻私下對明鸞說:“我就知道會有這種事!他們好蠢的人,明知道外頭已是傳得沸沸揚揚的,還要在家裡大肆追查,一天下來打了幾十個人,聽說還有人打得厲害了,不知幾時要斷氣呢。這不是明擺著告訴人他們心虛麼?!也不知是哪個在背後推波助瀾,要尋他家晦氣!”
明鸞卻想起了石家長孫以及隱在背後的郭釗、曹澤民等人,正疑心會不會是他們在暗地裡搞鬼,章寂就已經想起他們來了:“說來郭釗那群人,上回寫了信來叫我們幫著隱瞞他們的身份,只說是想要護住石家長孫,而石家長孫這回又受了些委屈,難道他們是在為他出氣?”
明鸞張張口,乾笑道:“可這是為什麼呢?石家長孫只是受氣罷了,他平日也沒少受氣,也不見怎麼樣,這回倒鬧大起來。”
章寂聽了也有些遲疑:“確實,這是為什麼呢?若是為了那孩子,萬沒有把他老子和祖父的名聲都壞了的道理。若說他受了委屈,那也該冤有頭,債有主,找上沈丫頭與……”頓了頓,他倒吸一口冷氣:“莫非……他們原就盯上了皇上?!怪不得……那日我們雖在國公府聽到他們小兩口拌嘴的話,也有旁人聽見,但只要你姑祖父他們不傻,就該知道約束家下人等,不許外傳才是,便是要外傳,也不該將皇上攪在裡頭。可沒兩天功夫,這些流言就滿京城皆知了,尋常傳言哪有這般快?還有石家那小子,換作別人,受了這樣大的氣,怎麼也要鬧上一場的,可他除了那日跟沈丫頭吵了幾句,便一直不吭聲,即使有人問他,他也不說沒有,偏擺出一臉欲言又止的神情,反叫人更信傳言是真。我往日只道他是有忌諱,不敢明說,又忍不住氣,如今想來,卻是他故意為之!他果然是馮家的種!郭釗等人也不是好貨!”
章寂越想越覺得不對,猛地站起身:“我要把這事告訴石家去!”
明鸞忙攔住他:“祖父雖是好意,但這事兒我們沒有證據啊!郭釗和曹澤民派到石家長孫身邊的人,我就只認得一個,還被石家攆了,如今又有什麼證據說事情是這些人所為?要是沒證據,石家長孫又喊起冤來,我們該怎麼辦?祖父這些天一直對他家的事敬而遠之,若是這回管了一次,以後可就擺脫不掉了!”
章寂愣了愣,跺腳道:“那也不能眼睜睜看著皇上吃虧啊!”
明鸞便勸他:“要不咱們再觀望觀望?或是私下提醒皇上一聲?如今事情已經鬧大了,石家本身就不乾淨,即使有人在背地裡搗鬼,也不是在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