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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了?幾秒,她收到他的回覆:【你不怕我就不怕。】

她盯著那七個字看了?許久,發給他一段:【我不怕了?。今天淋了?雨,記得喝感冒靈沖劑哦!對?不起啊,我又讓你熬夜了?,洗個熱水澡快快睡覺吧!晚安。】

他秒回:【你也是。】

放下手機,袁晴遙擺出「大」字型躺在床上神遊。

給她穿鞋的林柏楠、彈吉他唱歌的林柏楠、從頭濕到腳的林柏楠……在她眼?前迴圈閃現?。

他每出現?一次,就熠熠生輝一點,直到他的幻影亮得像啟明星,她頓覺渾身?燥熱難耐。

越想他,越覺得燒得慌。

她的手掌貼上臉頰,一骨碌從床上跳下去,衝出臥室,聲音拖得長長的:「爸爸,媽媽,我好像發燒了?——」

另一頭的手機螢幕前,林柏楠一條條翻看袁晴遙前些時日發來的訊息,眸子中洋溢心滿意足的光彩。

從明天起,他又要在樂園裡服刑了?。

在袁晴遙這座「樂園」裡痛並快樂著地?「服刑」。

被她判為「友情」,不曉得「刑期」具體多久,表現?良好也不見得能「減刑」,他能做的,就是延續這場以朋友身?份的愛,降低期待,接受這種時而歡喜時而空歡喜的常態。

其實換個思路想,袁晴遙的「不開竅」是件好事,這意味著不僅僅他一個人,她也感悉不到其他男生對?她的好感……

行吧,林柏楠感覺自己越來越會自我安慰了?。

他此時正?趴在床上,雙腿戴著理?療儀,氣囊調到了?加熱模式來驅散體內刺骨的寒氣,他按理?說?是感受不到冷熱的,但今天的雨澆得他彷如置身?冰窖。

後背痛得彷彿一雙利爪要把他活生生地?撕扯開,回來的路上,他坐在車裡都不敢靠著車座靠背,用額頭抵著副駕駛座椅來保持身?體的平衡,澡也是林平堯幫著洗的。

自十?歲那年做完脊髓神經修復手術後,生活起居方面他就沒再讓人幫過忙,但今天他實在是有心無力,在洗澡椅上坐都坐不穩,還?不敢告訴蔣玲,便藉口今天泡了?雨水,洗不到後背,讓林平堯搭把手。

臥室門沒關,林平堯端著一杯水和止痛藥輕手輕腳地?進來,掩上了?門。

林柏楠接過水,服下藥,對?林平堯說?了?聲:「謝謝爸。」

林平堯凝視林柏楠,無奈又疼惜,難得加重語氣說?話:「今天太亂來了?,萬一在路上暈倒了?怎麼辦?」

林柏楠自知欠妥,接受了?批評。雖然他現?在的體質比兒時好了?不止一星半點,但也不該在雨天硬撐著亂來。

林平堯並不生氣,只是心疼,便沒再數落。

他掀起林柏楠的上衣,那幾條像蜈蚣一樣的疤痕微微泛紅,用手試探溫度,還?有點發燙:「楠楠,明天還?要下雨,要不要給你請假?」

片刻權衡之後,林柏楠丟擲答案:「算了?,明天週五,我能堅持到週末休息。」

知子莫若父,林平堯一語道破:「讓爸爸猜猜看,如果明天請假,遙遙會認為你是因為淋雨生病才不能去學校的,而你淋雨是為了?她,你不想讓她內疚。」

想法被識破,林柏楠有些羞赧。

林平堯食指扶眼?鏡,想起了?林柏楠一進家門就擦雨傘的畫面:用毛巾吸去水珠,又拿紙巾擦拭了?一遍才裝回雨傘套收進了?儲物?櫃。

他認得,那把傘是袁晴遙送的。

晴雨兩用,但從來沒見過太陽也沒遮過雨。

他笑著問:「就那麼喜歡遙遙?」

直白的發問惹得林柏楠把臉埋進了?臂彎,靜了?靜,他幅度很小?很小?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