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大兄,遠來辛苦。”
“阿循啊,你母親可好?”大橋緩步向前,隨口問道。
“多謝姨母關心,母親安好,正在門內相候。”周循在另一面扶著大橋,笑容滿面的答道:“昨日接到姨母的回書,得知姨母將移駕寒舍,母親十分高興,一大早就起來,親自下廚準備了幾個家鄉菜,準備請姨母評鑑呢。”
大橋聽了,微微點頭,三人進了府門,進了庭院,穿著一新的周胤和周玉兄妹恭身相迎,向大橋見禮。周胤十五歲,長得一表人材,比周循壯實些,顯得更加剽悍,兩隻眼睛靈動,不肯安份半分,目光在大橋臉上掃了一眼,隨即便落在了孫紹的臉上,露出一種意味深長的笑容,那模樣彷彿象是狼看到了獵物一般。和周循一樣,他也是文武雙全,但是武藝卻更出色一點,小心應付的話,還能和孫紹打上幾個回合。與周循的性格溫和不同,他更外向一些。
“大兄,聽說前些日子有所不適,貴體可曾安妥?”周胤笑嘻嘻的問道。
剛剛十三歲、穿著一件粉紅色曲裾的周玉見周胤一見面就向孫紹發動攻擊,不由得掩著嘴輕聲笑了起來。
“多謝賢弟關心,已經無恙了。”孫紹面色如常,不動聲色的回答道。他本來就知道周家三兄妹和他的過節,再加上昨天大橋又裡外的關照過了,當然不會輕易上當,被他們激怒,是以周胤雖然主動出擊,他卻輕輕帶過。
“原來如此,那我就放心了,今天可以好好與大兄喝一場。”周胤雖然有些失望,卻不依不饒的說道:“希望大兄今天可不要藉口推辭。”
“賢弟有約,理當奉陪。”孫紹微微一笑。
世家子弟之間的較量從來不是明火執仗的爭鬥,他們總是語帶機鋒,如果對方裝作聽不出,要麼是對方避戰,要麼就是對方根本沒有聽出其中的意思,但不管是什麼原因,他們總是不能挑明瞭的。周胤步步緊逼,要依孫紹以前的脾氣,早就勃然變色,反唇相譏了,當然那樣正中周胤的下懷,可是今天他如果平靜的回答,一點也不動氣,周胤一時倒摸不清他的底細,想來想去,只能認為孫紹是自甘下風,一心避戰了。一方沒有鬥志,另一方自然也就沒了興趣,周胤搖搖頭,也只得放棄了窮追猛打的打算。
他們兩人說話的當兒,周循扶著大橋往裡走,也不阻止周胤,也不插嘴,臉上的笑容也不曾減了一分,渾似沒有聽到一般。而周玉卻是豎著耳朵,兩隻漆黑的大眼睛在說話的人臉上掃來掃去,本想看一場好戲,可是沒想到孫紹一副木瓜似的,根本不應戰,不免有些失望。她嬌笑著推開周循:“大兄,讓我和姨母親近親近吧。”
周循含笑點頭,讓開一旁,孫紹也鬆開了大橋的手臂,退了一步,和周胤並肩而行。他比周胤大三歲,高出一個頭,往周胤身邊一站,立刻讓周胤感到了壓力,渾身不自在,周胤想讓開,卻又怕弱了氣勢,只好硬撐著。
“姨母,我昨天可是被阿母責怪了呢。”周玉撅著嘴,嬌憨的搖著大橋的手臂:“姨母可得補償我。”
大橋有些詫異:“阿玉,此話從何說起啊?”
“阿母讓我作書與姨母,姨母回書,書法飄逸絕倫,玉兒與姨母一比,可是雞見了鳳凰,相形見拙,因此被阿母責備,說玉兒不用功。姨母,你說是不是應該傳授一些書道訣要給玉兒以作補償?”周玉笑嘻嘻的纏著大橋,眼睛笑成了彎彎有月亮,象是一隻狡猾的小狐狸。
大橋聽了,嘴角翹起一道漂亮的弧線,拍拍周玉扶著她臂彎的小手:“阿玉啊,那你可就錯怪我了,這可跟我沒有什麼關係。你要想找人補償你的話,可賴不上姨母呢。”
周玉一愣,她看了一眼大橋,大橋也正好含笑看著她,那笑容裡分明帶著一絲驕傲,她有些不太相信,回頭看了一眼唯唯喏喏,似不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