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長洲縣大牢中,忽見火光。
守在大牢中的刑獄科的陳典吏,本來閉眼迷瞪著呢,聽到呼喊聲,立刻警醒過來。
“快,先把劉張氏娘倆救出來!”
“快呀!”
陳典吏衝著看守牢房的獄卒大聲喊道,可卻無人反應。
“陳典吏,這火太大了,進去是要死人的。”
“混賬!”陳典吏怒斥一聲,“這點火算什麼,分明是你們推諉膽小!”
“你們不去,我去!”
陳典吏剛想自己去救人,結果被身旁的獄卒攔住了,“陳典吏,火太大了,您還是別去了。”
“就是啊,陳典吏,安全為重。”
“來呀,快護送陳典吏出去。”
“快快快。”
幾個獄卒愣是把陳典吏給架出了大牢。
“放開我,你們架我幹什麼!”
“陳典吏,小的們這也是為了您的安全著想。”
“沒錯,陳典吏,什麼都比不上自己的性命呀。”
“幹什麼呢!”有人呵斥一聲。
眾人抬頭一看,正是長洲知縣耿章光。
耿章光就怕出事,他壓根就沒回家,直接帶著鋪蓋卷,就住在縣衙了,聽到呼喊聲後,便立刻趕了過來。
“耿老爺,耿老爺。”
耿章光眼神凌厲,“你們這是幹什麼呢?”
架著陳典吏的幾個獄卒嚇得趕緊放手,“牢房著火了,小的們怕陳典吏有危險,這才護著陳典吏逃了出來。”
耿章光冷哼一聲,沒再計較,“你們去將劉張氏母子救出來,要是救不出來,你們就等著治罪吧!”
“是是是,老爺放心,小的們這就去。”
耿章光看向陳典吏,“陳典吏,你帶著人救火。”
“是。”
忙活完了,也到了後半夜了。
幾名獄卒低著頭,十分拘謹的站在知縣耿章光的面前。
“堂尊,小的們真是盡力了,劉張氏只是被煙燻暈了,過一會就能醒。但她的兒子,就頗為不幸,沒能挺過來。”
牢房,封閉性本就要嚴,而且為了防止犯人逃跑,門都設立的十分低小。牢房裡的火是燒起來了,但很快就得到了控制,但產生的煙,卻是充斥著多間牢房,讓人喘不過氣來。
耿章光看著臉上黢黑的這幾個獄卒,“你們幾個,都做了挺長時間的獄卒了,應該知道哪間牢房條件好吧?”
“這……”幾名獄卒面面相覷,不知道耿章光的話是什麼意思。
“回堂尊,東面數第三間牢房條件最好。”
耿章光點點頭,“那你們就去那間牢房吧。”
“堂尊,堂尊,小的們犯了什麼錯啊?”
治安科的嚴典吏直接抽出了刀,“哪那麼多話,就憑牢房失火,你們幾個就逃脫不了干係!”
“還不快去!”
一隊治安科的捕快當即壓了上去,“快走,快走。”
耿章光對著嚴典吏吩咐道:“看好了他們。”
“是。”
耿章光是崇禎十年的進士,當知縣也當了一年多了,原本的那些捕快,現在的治安科,他還是能控制得住的。要不然,一個心腹也沒有,他這個知縣未免也太廢物了。
經過這麼一通事,耿章光也沒心思睡覺了,他直接進了大牢,就跟一尊佛似的,在裡面坐著。
刑獄科的陳典吏走到耿章光身旁,“堂尊,是卑職無能,釀成慘禍。”
“不怨你,我一直都沒拿牢獄當回事,沒想到現在出了這麼一檔子事。”
“堂尊,大牢在縣衙裡,房簷間也都有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