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理。
王夫人白一眼王熙鳳,接了丫鬟的遞來的茶,賭氣喝一口。她坐在邢夫人的身邊,眼見著王熙鳳笑著巴結邢夫人,心裡莫名的不爽。她才不過在法華寺呆了半年,榮府裡的人似乎都不認識她,都不把她當回事了。
王熙鳳一走,王夫人就把怒氣轉嫁到身邊的邢夫人身上。“嫂子真是好興致,才剛訓斥我還不夠?”
邢夫人愣了,不大明白的看向王夫人。
王夫人更氣:“才剛嫂子還對寶玉下手了,怎麼這麼快就忘了?”
邢夫人恍然大悟,怪不得才剛在門口王夫人看她跟看仇人似的,原是因她見自己伸手敲了寶玉腦門一下。她不過是輕輕碰了寶玉,好心提醒他罷了,竟成了王夫人眼裡的惡人。
真冤枉!
邢夫人意欲理論,忽見王夫人那副“認定是你”的神態,她覺得說什麼都無用了。罷了,離她遠些就是。邢夫人嗤笑兩聲,藉著湊熱鬧的勁兒,起身去了黛玉、迎春那邊。
王熙鳳看出苗頭不對,聰明的不往王夫人跟前湊。李紈倒沒得選,候在王夫人身邊,跟個木頭似得,一句不吭。王夫人縱然訓斥他,她也不還嘴,就做個死石頭。於是,賈母的花廳你形成了詭異的場面:一面是王熙鳳、邢夫人和姊妹們那邊,熱鬧非凡。另一面則是王夫人這邊,冷得幾乎可以結冰。王夫人也意識到這點,將寶玉強拉在身邊。寶玉幾番要走,終於掙脫王夫人的桎梏,試探的往黛玉那邊湊。
賈母剛聽了邢夫人彙報,瞄見了鬼鬼祟祟的寶玉,高聲問:“聽說你才剛在你林姑父跟前吟詩了?”
寶玉頓住腳,好像被賈母抓住了小尾巴,往前走不行,往後退不敢,尷尬的站在那裡。
“你林姑父此刻正在廂房,與你的兄弟侄子們討論學問。我看你必是自覺才華不錯,才敢當你林姑父的面吟詩作賦了,怎麼還在這裡,你也去吧。”
寶玉更尷尬了,他當然知道林姑父和兄弟們在哪兒,他才不想去!
賈母瞧寶玉這個勁兒,就知道吟詩的事兒是他故意的。寶玉那兩把刷子,能逃過林如海的眼?林如海肯定嫌棄死他了,因為修養的關係才沒將此事告訴她。虧得寶玉還敢在這得瑟,他都快成了老大難了,竟還不自知。
賈母琢磨著怎麼處理眼前這個習慣性刷存在感的蠢貨。顯然,寶玉已經是‘慣刷’了,不能再慣著。常規手段不好用,是時候來點狠得。
賈母忍道年夜一過,就把賈政單獨留了下來。賈政喝了酒,又是熬夜的,不大精神,恍恍惚惚的問母親到底什麼事。
“我看你兒子越來越厲害,敢在探花跟前賣弄才學,將來必是可造之材。”
“啊?”賈政頓然精神了。
賈母嗤笑:“看吧,連你這個做父親的,也不大信自己的親生兒子能這樣。”
“呃?”賈政又是一驚。
“我覺得這孩子性兒特別,說他混世魔王都算好聽的了。整日混在深閨之中,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女人呢。”賈母譏諷。
賈政懊惱瞪眼:“母親,您怎麼能這樣說自己的孫子。你這樣也太、太——”
“不慈?”
賈政瞄一眼賈母,擺出肯定的神態:“兒子可沒這麼說。”
“有什麼打緊,你心裡就是這麼想的。”賈母語氣肯定道。
賈政看眼賈母,無語了。
“我叫你管兒子,你不上心。那成,便由我來管,你們夫妻誰都不許說個‘不’字。年後你林妹夫若是留京,必然預備宅子搬走。梅舍空下來,打算給幾個男娃居住學習用。賈琮、賈環和賈蘭都呆在那裡,寶玉卻呆不得,他去前頭。他身邊的丫鬟我看都要不得。我算是看清了,一天天頭疼腦熱的,都是誰的主意,誰幫著他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