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的戰事都已結束了,硝煙已經消散,人們在清理戰場,翻看著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挪為己用。花音則向南陽和望興賠償了共計黃金一萬、銀元五千,還免除了兩城在花音貿易的一切稅務;而流彩城則在忙著恢復秩序。流彩的學生有的終於踏上了返城的路途,有的已經陸陸續續回到了南陽。
梁洛看著整準備行囊的纓子,心生不忍:“纓子,要不你就留在南陽吧。”
“多謝城主好意,可是家雖然不在了,但流彩城還在,所以我還是想回去。”
其實劉纓子是不知道在南陽城該如何自處,是喪家犬,還是侵略者?她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眼前這個好心幫扶她的南陽城主,她為劉家被滅門時曾怨恨過樑洛的想法感到羞愧。
…………
這場歷經一個月的戰爭,留下的是遍地的狼藉和無數家庭的支離破碎。嘉蔭城餓死近百人,吳大兵那五千手下近乎全滅,所剩不多的幾百人也全成了俘虜;而那留守在流彩城城內的一千人也已經卸甲回到空蕩蕩的家中;花音城那一千五百名士兵連目的地都沒有到達,便客死他鄉。
南陽城內得知事態平息的時候,鑼鼓喧天,叫賣聲不絕於耳,眾人繼續把酒言歡,王執事一連去了三次樂民館找禮然聽曲兒。但在這喧鬧的氛圍裡,人們隱隱約約地聽見南陽上千位母親、妻子和兒女在啼哭。
“雲逸,高城主和城主夫人來了,你要不要和我去一趟城主府。”
“我就不去了,他們有事會來信和我說的。”
雲逸這些天心情有些低落,因為雲逸的哥哥高雲峰在起義軍投降的前一天被他們破罐子破摔的亂箭刺穿了右肩,現在還在草木城調養,這幾天若是不加註意,他以後怕是再也無法騎馬了。
話音剛落,金容就推開了門:“高城主和夫人來了。”
雲逸急忙收起了她一閃而過的驚訝與欣喜,冷著臉起身默默向父母行了禮。數月不見,高戰和夫人就像二人同雲逸身上衣服繡著的竹子一般,儘管精神依舊,但都消瘦了許多。
城主夫人則向金寧和金容作了一揖,身子微微一屈,金寧和金容也連忙做了回禮。
“看來金家把你照顧得很好。”高戰走上前去,拍了拍雲逸的肩膀。
一聲抽泣代替了答覆,城主夫人拉著雲逸坐了下來,而金寧幾人則同高戰行了禮,便退出了房門。
思齊三人來到院子裡坐了下來,地上零零散散地落了些泛黃的銀杏樹樹葉。金家很少讓人打理這些落葉,唯有當這些樹葉已經枯黃成堆的時候,才會囑咐下人將這些樹葉打掃乾淨。
“哥,那些農民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我聽說現在他們連稻子都沒有收。”
“稻子收是收了,就是還是想燒糧倉,”金容有些無奈,“一邊收稻子,一邊準備燒糧倉,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我上次過去,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們愣是拿著秸稈直接把我們給打了出來。”
“為什麼啊?這戰爭不都結束了,他們也沒受到什麼影響。”
“他們受的影響可最大了,南陽派去嘉蔭的三千兵力,還有後面去東南面打花音的幾百人多是這些人的兒子。”金容搖了搖頭,“他們許多因為家裡沒錢,女孩長大了就送去風月場所,男孩就送去軍隊,這已是習以為常的事情了。”
三人陷入了沉默,他們不約而同地摸了摸面前的茶盞,耳邊可以聽到吹過樹梢的稀疏風聲,也好像可以聽到樹葉脫離樹枝時發出的那“叭”的一聲。
“而且本來南陽已經百年無戰事了,就正巧梁城主執政還沒十年,流彩就打了下來,這些農民便都覺得是梁城主的責任。”金容繼續說著。
金寧望著身邊的銀杏樹:“所以現在才都在說,沒有女城主就沒有女學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