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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再回南陽

“爺,我自己有錢,夠用的。”思齊把銀元放回爺爺的手帕上,並將手帕悉心折好。

“你還有學費要繳,南陽花銷也大。”爺爺還是執意要思齊收下那幾枚銀元。

思齊搖了搖自己的荷包,裡面叮咚作響:“夠的夠的,放心吧。”

這兩年思齊攢了八個銀元有餘了。臨走前,她拿出了一半積蓄留在了爺爺常常把玩的核桃旁,剩下的一半則用作自己的學費和日常的開銷。因為回程怕趕上下雪,思齊特意留出了三天的盈餘,到南陽的時候正好是新年那天。

還沒入城,就聞見濃濃的煙火氣息,地上還殘留著前一天夜裡的炮竹碎屑。南陽有規定,除了中秋、春節城主府舉行的煙花賞宴之外,其餘時間一概不允許居民在南陽主街和學區燃放煙花爆竹,所以住在主街旁邊的居民,逢年過節總喜歡跑到城外放煙花。

一路上看著熟悉的街道,柳思齊想著:“這次回修齊,竟是客人的身份了。”

馬車的速度越來越慢,繞過毓秀書院,來到了修齊客棧門前。門口的銀杏樹已經沒有樹葉蔽體了,倒是有兩個紅燈籠掛在上面迎接著思齊的迴歸。

兩年前,思齊正杵著下巴在客棧庭院的石桌上發呆,一件極輕、帶著淡淡藥香的披風落在了她的肩上,她回頭看見姐姐正含笑看著她:

“思齊,想什麼呢?”

“沒想什麼,就是覺得這庭院沒了銀杏樹葉作伴,冷清得很。”

姐姐也順著思齊的目光看向銀杏那有些孤寂的樹枝,她披著白色的披風,披風的兩角繡著一簇簇銀杏樹葉,身上淡淡的橘色圓領大襟襖和晴山藍色織金馬面,襯得她尤為溫柔。

“開業兩年多我倒是沒留意這些,今天你這麼一說,倒真是如此。”

“不如我們給它掛上紅燈籠吧,等到下雪天一定更好看。”

…………

客棧門口的小工一看思齊回來了,一人連忙攆著小碎步到裡面告訴其他人,一人趕忙接過思齊從馬車上拎下來的東西。不一會兒姐姐也由小工攙扶著從門廊走了出來,來時還不時微微仰頭,只希望第一時間看到思齊。但不知為何姐姐頭上插著的髮簪今日竟顯得尤為沉重,彷彿失去了往日駐紮在裡面那令人搖曳生姿的靈魂。

“才兩月不見,姐姐怎麼這麼憔悴,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只不過前兩日,掛燈籠的時候不小心崴了腳,又趕上前天突降大雨一時有點著涼罷了,不礙事。”

思齊接過姐姐的手,竟像冰糕一般凍人,她扶著姐姐走回屋中,只覺得姐姐輕飄飄的,好像風一刮便要化作嫦娥一般。店裡依舊還是三三兩兩的客人,思齊還記得自己剛進修齊的時候,以為客棧生意慘淡,後來才知道是修齊有不成文的規定,除了趕考季這裡會多接待一些客人之外,其它時候一天只招待除了學生以外的六七桌客人,客房也最多隻用五間,就算是新年、春節、中秋也不例外。

“掛燈籠的活兒讓秋華、秋月她們幹就好了,幹嘛每次都勞煩自己。”

姐姐笑著沒有搭話,坐著歇了一會兒,便逗起了思齊:“你還有三天才能入院,你這次是付錢住客房呢,還是回你屋子住?”

“能住得離姐姐近一些,當然好了。”思齊嬉皮笑臉地回答著。

就這樣,思齊回到了以前做小工時的房間。房間裡一切如故,窗臺上也沒有一絲灰塵,燭臺上原來流下來的蠟跡也都被擦拭乾淨;但梳妝檯上的麵人還在,枕頭邊的教育心理學還在,衣櫃裡姐姐送給她的淡藍色披風還在。

思齊剛拿起爺爺給她包好的一套新衣服,就聽見裡面叮鈴叮鈴作響,開啟一看,發現上襖的袖子裡夾有四枚銀元,一時間思齊的眼眶發酸,依稀可以感受到她自己心臟微弱的跳動。她將這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