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他的倒沒什麼大事,聖人不必掛心。”
明宗便鬆了口氣,看了鄒皇后一眼,又忙板起臉來:“鄒氏,你可知錯?”
鄒皇后忙低頭叉手,柔聲道:“妾知錯。萬望聖人保重龍體,莫與妾身一般見識。妾身以後絕不敢了。”
明宗脾氣發得好沒意思,但又不能一下子就過去,便繼續板著臉不吭聲。
鄒皇后知道這是在等臺階,就低眉順目地遞了一個過去:“聖人明鑑。臣妾也是看著二位妹妹實在是好,加上家教都甚爽直,必不會斤斤計較於細枝末節。如今宮裡的妹妹們倒都是千伶百俐的妙人兒,可是英姿颯颯的卻寥寥。聖人好武,臣妾一竅不通,只想著您身邊總要有一兩個能說得上話的妹妹服侍才好。可採選已完,再要商量您和太后,以二位的心性,又循禮守制又儉省質樸,怕是絕不肯再勞師動眾。是以臣妾乾脆就先斬後奏了——這是臣妾的小心思,雖是為了聖人,但終歸是犯了錯,還請聖人重重罰我,以儆效尤。”
明宗越聽越好笑,這麼牽強的理由,真虧鄒田田怎麼掰出來的!十分怕自己忍不住破了笑功,明宗一拂袖子站起:“行了,既然知道錯了,你自己反省吧!朕走了!”
鄒皇后長出一口氣,陪笑蹲身,高聲道:“臣妾謝恩,送聖人!”
殿外會意,忙大開了門。明宗帶著大隊人馬浩蕩而去。
鄒皇后就勢倒在旁邊的胡床上,有氣無力地喊採蘿:“快給我洗臉更衣,累死了……”
☆、37。第37章 沈戎(上)
閒處光陰容易過,忽忽已近端午。
一個多月,明宗並不像外界猜測的那樣盡閱春色,反而只是蜻蜓點水一般,僅僅召了三四個新人,就連最後入宮的兩位二品嬪位,都不曾動得。
鄒皇后很明白明宗心裡還在彆扭朝臣的虎視,更加確定了這位當今萬歲皇帝陛下,非常驕傲,非常記仇,非常吃軟不吃硬。
這就好辦了啊!
鄒皇后很高興日子可以這樣慢慢過,讓自己慢慢地在皇帝面前展現自己的好,慢慢地研究怎麼對付貴妃德妃賢妃,慢慢地琢磨怎麼籠絡內侍省、殿中省,慢慢地觀察怎麼滲入六局二十四司,慢慢地試探怎麼與宮裡新進來的這十一名心高氣傲的大小姐相處。
不錯,新進宮的十一新人,從昭儀到才人,個個都是心高氣傲的主兒!
想到這裡鄒皇后就頭疼。
她們怎麼就不能像內侍省那樣,一來一往,有來有往,讓人情和交情慢慢地流動起來,那樣多好啊!
這群小娘,現在就開始拉幫結派,打壓異己,手段雖然稚嫩,可論起言語攀扯、涕泣笑罵,半點不輸前朝的大臣們!
這不,前幾日問安時,竟然不約而同擠兌鄒皇后,直說進宮將近一月,倒是三夫人常常閒談賞賜,皇后娘娘與她們年齡更近一些,卻一分想要眾人親近的意思都沒有。大家囿於規矩不敢打擾皇后是大家守規矩,可皇后娘娘真的一個都不召見大家,就是皇后娘娘過於清高了云云。話雖然沒有說得這樣直白,但就連崔婕妤等人都對鄒皇后這樣疏遠眾人頗有微詞。
鄒皇后被她們鬧得頭大不已。
誰又不傻?怎會甘心做獨夫?自己如何不想拉攏些臂助?奈何自己這個皇后窮啊!
偌大的皇宮,看似是自己當家,然一切都是裘太后在緊緊盯著,自己就算已經開始管賬目,但就像是個拿鑰匙的丫頭,做不了主啊!若是逢著節日,倒好,藉機直接在賬冊上勾點,某物賞某人;可若是尋常日月,但凡自己想要拿些什麼出來,天爺我佛,六局那些傢伙,能當時便拿著冊子巴巴去長慶殿請太后的旨……
說出來鄒皇后只想捂著臉痛哭一場!
自家就是個窮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