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香藥。
他身上沾染著香藥的氣味,不難聞卻讓胭脂噁心。
彷彿那一鍋鍋的煙,燒的不是香藥,是她的從前與他一起積累的情愛。
“你那貼身丫頭病了。叫她歇一天吧,我瞧她算機靈,給我使喚你可捨得?”
胭脂愣了會兒,斷沒想到一大早,紫桓是來找她要人的。
從前,他不管什麼時候,先顧及的是她的身子與情緒。
是打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再關心這些了?
胭脂恍惚著,一時記不起來了。
逃出生天後的慶幸散去,緊接而來的就是生活的種種瑣碎。
成立家庭有這麼多的事情好操心。
安下家後,胭脂便開始渡劫般熬著孕期種種不適。
他從開始的擔心到恨不能替她,到後來只是差人去請大夫。
再後來,無法一起吃飯,便不大往屋裡來了。
兩個人的相處從同一利益的愛人同伴,到同一屋簷下的夫妻,至親又至疏,胭脂意識到自己也好久沒關心過紫桓了。
上次他犯了癮,在屋裡發癲時,她也只是怪他為何不自己控制好香藥用量,搞成那個樣子。
倒沒想過那藥會把他搞成什麼鬼樣子。
她還抱著希望,待她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一切重新經營,都會再次好起來的。
“只是需要個伺候的?”
紫桓一個指節敲打著桌面,“你不反對,做個通房也可以。”
“待你產下孩子,想怎麼打發她都隨你。”紫桓到胭脂身邊。
輕輕撫著她的肚子,把耳朵貼在肚皮上輕語,“你這小崽子,把孃親折騰成這樣,瞧你生出來,爹怎麼教訓你。”
說著他自己笑了,起身理理胭脂額前碎髮道,“娘子,辛苦你了。待你生完孩子,我們還會像從前那樣要好,一定的。”
胭脂一隻手在被子下抓住他的袍角,她很希望紫桓像從前一樣能陪她,哪怕不說話,只在房間坐著。
可他還是起身,“我得出去走走,總在院中實在氣悶,去騎騎馬也好。”
“回來時我給你帶些紅粉芸蓉糕,你現在大約吃得下了。”
胭脂對他笑笑。
她該慶幸,他不像別的男人,妻子有孕就抬了妾室進門。
他甚至要走穗兒卻不打算給任何名分,就那麼不明不白地跟了他,私通似的。
穗兒才十五歲。
再說她也拿不準穗兒與紫桓之間究竟怎麼回事,紫桓收用通房丫頭這件事並不能激怒她,反而讓她鬆口氣。
:()秦鳳藥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