凳子上尖叫起來。
徐忠手中拎著個桶,桶裡滿滿裝著曬乾的牛糞。
“怎麼了?”徐忠有些奇怪,也有些不悅妻子的大驚小怪。
“為何把這麼髒的東西拿到我帳中?呀!你掉到我的羊毛地毯上了。”
她氣急敗壞,帳中溼冷,她討厭潮氣,用防潮的葦草先鋪了厚厚一層,再鋪上地毯。
否則,她穿軟底繡鞋踩在地上,腳又疼又涼。
這地毯是從京師運過來的,她平日愛惜得不得了。
“拿出去!拿出去!”
牛糞曬乾是上好又無味的燃料,比尋常炭還好用。
金燕翎初來此地,完全不知道。
山谷裡晝夜溫差極大,不點火,她根本受不了。
“點上炭盆。”她命令丫頭,卻被當地產的黑炭燻得直咳嗽,整個帳內煙熏火燎,別說她高階的薰香了,什麼都染上一股子煙氣兒。
她當時便氣哭了,還是徐忠重新升了火,開了帳門,將炭煙散盡。
新火盆燒的幹牛糞,無味,煙也小得多。
她躺在床上,只覺徐忠一雙大手摸過來,她氣惱之極從床上跳下來,“別碰我。”
“夫人彆氣,我有事同你商量。”徐忠被拒絕,並不生氣。
“明日,我一個士兵因為定親,要到縣上給未婚妻子買禮物,我答應代他值班,所以不能帶你去縣裡逛了。”
他平靜看著金燕翎,等著預料中的尖叫大哭。
然而燕翎看他半晌,沒哭沒鬧,自己裹緊被子向床上一倒,“你去外面帳子睡,早起別鬧醒我就行。”
女人家便是如此小心眼,徐忠看看床上自己妻子裹得像只過冬的蟲子,暗暗一笑,大踏步離開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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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燕翎發現自己的丈夫不吃她所有套路。
他對她的遷就和恩愛根本達不到她想拿捏他的程度。
她對他,在嫁入高門,做掌家主母,過金尊玉貴的生活夢想破滅後,便只餘怨恨。
若在京該多好。
以她的才情,容貌,絕對是京圈中心。
金燕翎長相美豔,最讓她得意得便是即使她不化妝,也如化妝一般,睫毛黑而纖長,細腰豐乳,烏髮如雲。
什麼樣華貴的釵環都承得住,不像別的貴女,還要假髮墊。
她擅舞會琴,能寫會畫。
怎麼天不容她,將她丟在這荒蕪野蠻的地方。
出門就能看到士兵在種莊稼。
走沒兩步,就有養著雞鴨的圈子。
她擅於制香,一聞便知香裡大約香料是哪幾種。
沒想到她這鼻子,有一天會識別雞糞的臭與豬圈的臭是不一樣的。
家禽比豬要臭得多,髒得多。
總之,來到軍營後她先是渾渾噩噩,腦袋裡是懵的。
待清醒過來後,看到自己的處境,每天都在崩潰邊緣。
她追問丈夫,“我們什麼時候回京?”
徐忠無謂地回答,“我怎麼知道,皇上召我們回去,我們才能回去。”
對了,手握重兵的武將,哪怕家裡有人要死了,也得先請旨,擅自回京視為謀逆。
權利相伴著義務,這是國公府上下都認可的事。
卻沒人教導過燕翎。
“我想回京,求你讓我回去!”她跪在徐忠面前,抓住他戰袍哀求。
徐忠一隻手輕鬆托起她身子,將她打橫抱起,“你在想什麼,國公府娶妻為的是綿延子嗣,你回去,我同誰生孩子。”
燕翎渾身顫抖,徐忠仍佔有了她。
她躺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