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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一點情愫

車子經過玉樓工地,趕上工匠歇息吃飯,她看到蹲在牆角的大牛。 原來他去工地,找了份差事。 車子停入院中,鳳藥出來,提著一小袋雜糧饃饃並幾件粗布衣裳來找大牛。 大牛正吃飯,覺得面前一暗有人擋了光,抬頭看到鳳藥,臉一紅又低下頭並不搭話。 “大牛哥怎麼這樣生分?見了熟人都不說話啦。” “我一個臭要飯的,高攀不起。”大牛淡淡咬著黑饃,喝了口能照見人影的湯。 “別再說傻話了,什麼高攀低攀的,我做了幾件衣服,我針線工夫不好,要嫌棄扔了拉倒。” 旁邊豎起耳朵的工友笑道,“大牛有貴人朋友呀,這衣服不要給我吧。”說著伸手要搶。 大牛忙接過包袱揣入懷中,“我妹子做的衣裳,你也配穿?” 他端著碗走開,鳳藥跟在他身後問,“現下過得去了吧,有差事做比什麼都強。” 大牛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你瘦了不少,難道當了內宅總管還吃不飽?” 鳳藥心內瞭然,笑道,“我在別人家不論當什麼差,都是外人,人家感謝我救了女兒,我不能不識抬舉,小心當差罷了,什麼總管不總管。” “上次我就託胭脂送東西來,她只顧著自己的租子,把我的事忘得精光。” 大牛心裡一陣竊喜,原來她是記掛著自己的。 他從懷裡摸出那支素銀簪遞給鳳藥,“做個紀念吧,我知道配不上你,就當是哥哥送給妹子的,瞧不起我就扔了它。” 鳳藥接過簪子,插在髮間,大牛心裡一暖,知她是照顧自己臉面。 “我以後不常過來,你有事託胭脂給我捎話吧。”鳳藥說著便向院裡走。 “等下鳳藥,且告訴你一聲,王寡婦來過幾次打聽你,還問我你的車多久來一次,你小心。” 鳳藥感激地點點頭,車子回去時,她板著臉對著胭脂,胭脂奇道,“怎麼出來一趟,我惹著你了?” “大牛對我冷言冷語,你上次沒按我說的做是不是?” “對!”胭脂仰臉答應,“我對他冷嘲熱諷來著,怎麼了?” “他對我們做了什麼!對小姐做了什麼!” “他父母已死,受的懲罰也夠了。”鳳藥沉著聲音說。 胭脂並不知道此事,愣了一下,鳳藥解釋一番說,“就算他有心,膽小也好,自保也好,說錯了話,事到如今,我們也不必再多結份仇。” “他並沒有親自做什麼,你討厭他不理他就完了,我們雖不怕事非,卻也不必招惹是非。” 她又告訴胭脂王寡婦回鎮上找大牛打聽自己的行蹤,氣得胭脂直跺腳。 “大牛這樣的人,不能幫我們成事,卻能敗事,不必招惹,你當我是原諒他了嗎?” 鳳藥為了胭脂別再生事,把心裡想法告訴了她。 “你記住,寧可得罪君子十個,不可得罪小人一個。” 她說著,去掉髮間的簪子,納入袖中。 鳳藥在半道景陽村下了車,讓胭脂先回。 玉郎的侍從認得鳳藥,將她帶入書齋,並告訴她玉郎大約酉末回來。 說完便離開,鳳藥在書齋打轉,翻翻玉郎的書,看看他寫的字。 他的字一筆一劃剛勁有力,字跡勁瘦,鳳藥暗笑字如其人。 他的黑色斗篷掛在衣架上,鳳藥瞧著四周無人,拿下來披在自己身上。 又戴上帽子,斗篷蓋住了雙足,整個人如隱形在了斗篷裡,又如被人圈在懷中。 衣服上有股淡淡的松枝和著煙燻氣息,想必主人常立於松林之中。 書桌上的書半開著,她拿起來,是本兵法紀要。 書下面放著一疊宣紙,整整齊齊,旁邊有本字帖,上面的字便如他寫的一般,原來他練的是瘦金體。 屋子中半明半暗,她眼尖看到宣紙下有張彷彿用過的,沾著些許墨漬,從其他紙張裡伸出一角。 她拉住那一角慢慢將紙抽出來。 那是張工筆畫,畫著一個女子背影對窗而坐,低頭看書。 鳳藥心中先是一酸,又感覺女子眼熟。 再細看,那衣服,那簡陋的木笄,身影分明是女子,卻做了男子裝束。 她心頭湧上一種生平從未體驗過的感覺,又酸又甜又快活。 畫中的自己的身影,但她從未在玉郎面前看過書,他怎麼會畫出這樣一幅畫呢? 這畫背後寫著一行小字,鳳藥並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