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吼聲在山谷中迴盪,上面傳來眾士兵齊刷刷的聲音,“是!屬下領命!” “不愧是四皇子,親衛隊果然厲害,可與我的十二金牌影衛相敵的,整個皇城怕只有他了。” 玉郎鬆開了手臂,鳳藥因為太害怕仍然用力摟著他的腰。 “鬆開。我沒被他射死快被你勒死。”玉郎盤腿坐在岩石下,閉著眼道。 鳳藥紅了臉鬆開手,她身上處處都疼,是滑下山崖時被突出的石頭撞擊和剮蹭所致。 她低頭掩了掩被撕開的衣領,發現上面沾了血,抬眼再看金玉郎,只見他雙目緊閉,肩膀已被血全部染紅。 “我們得找個地方躲起來,我來給你處理一下傷口。你身上帶有火摺子嗎?” 玉郎緩緩點頭,他一整條手臂發冷發麻,那是失血太多造成的。 待他站起來,鳳藥看到他長衣下的一條腿下沾了血,拉開袍子下襬一支箭穿透了膝蓋上方,只是方才玉郎盤腿坐下時將那箭給折斷了。 她攙扶著玉郎向谷底深處走,走到一處很深的裂縫處,玉郎道,“此處看起來縫隙很窄,但擠進去後,裡面是個洞穴,暫且躲在此處,最多一日,我的衛隊會帶人過來。” 鳳藥不多說話,收集一些乾燥樹枝,用火摺子點起來。 拿過玉郎的短劍,割開他受傷處的衣服,將箭頭切掉。 血是鮮紅的,她長長出了口氣,玉郎道,“正常對壘,不會有人給箭上毒,只有萬千雲那種陰狠小人才會用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 “說起來老四倒也算是磊落。”他想起頭天晚上四皇子找不到自己氣得差點背過去,呵呵笑起來。 鳳藥板著臉,狠下心拿著箭柄用力一抽,血便“滋”出來,將傷口都擋住了。 她覺得一陣眩暈,眼前發黑,臉色慘白,顫抖著手對準傷處,閉上眼一狠心將燒得滾熱的刀貼在傷口處,只聽“滋”一聲,伴著一股肉被燒焦的氣味兒,傷口不再流血。 她擔心地看了玉郎一眼,對方閉著眼,只是咬著牙皺著眉頭,並未喊叫一聲。 “你可是沒有疼覺?”鳳藥問。 “疼的很呢。”對方仍是閉著眼柔聲說,伸手從腰間揪掉荷包,“裡頭有創傷藥,化開敷在傷口上。” 鳳藥四處看了看,此處很乾燥,並沒有從石縫中漏出的水,她想了想問,“用津液化開的話,不知會不會感染了傷處?” 玉郎搖搖頭,“應該也可以。” 鳳藥將丸藥嚼了嚼,用手指一點點塗在傷口上,將自己袍尾撕掉一條,纏在他腿傷處。 “到了晚上可能會很冷。”鳳藥自言自語。 玉郎聽言一笑,“不必擔心擔心任何事。” “有可能我們壓根活不到晚上。” “他不會輕易放過我,搜山的一會兒就會下來。” 鳳藥倒奇了,“那你還這麼悠哉悠哉,我們現在跑吧。” 他搖頭,“老四肯定派有野外生存經驗的人,或是獵戶出身的人來。” “這處石縫一來很窄,我也是練兵時偶然發現的。不擠進來跟本不知道里面會有這麼大。” “二來,石縫附近有熊糞,他們不會在這裡停留很久。” “萬一他們進來呢?” “反正我們跑和留在這裡死掉的可能相比,跑,反而更容易死。不如就這麼休息一下,省得累得半死又給人殺掉。” “你怕嗎?” 鳳藥心想,與你死在一處,我不怕。可她只是搖搖頭,嘴角向上一勾,“要不是賣到常府,我早就死了的。已經多活這麼許多時候,無妨。” 鳳藥靠著石壁,玉郎毫無恐懼之意,臉上淨是擦傷,手臂上的衣服也磨爛了。 “真對不起,要不是為我你就跑掉了。” “嗯。”玉郎簡單答應了一聲。 “你我已扯平,此次我救了你,你如何報答我呢?” 他說這話時表情很平和,鳳藥心中卻起了波瀾。 這話什麼意思?按話本子上,難道是要自己以身相許? 他是喜歡自己,不好意思說,才用這種暗示? 她有些扭捏,畢竟自己沒有與男子相悅的經驗,低聲問,“那金大人想讓我如何相報?” 說到“相報”兩字聲音小得像蚊子哼。 玉郎覺得奇怪,睜開眼只見鳳藥兩頰飛紅關切地問,“你是發燒了嗎?是不是昨夜被捉到凍住了?” “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