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子若是丫頭就得帶弟妹,做飯。
老大是男孩就要同著父親一起下地出力。
不管男娃女娃都灰頭土臉,髒得分不出顏色。
這丫頭生得像年畫上的娃娃一樣水靈。
原來年畫畫的是真的。
他露出兩隻眼睛,巴巴看著那丫頭被婦人抱入院中,他的目光一直沒收回來。
門房回來,看到他的模樣,猥瑣一笑,“小子才這麼點大就知道想丫頭了?”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他點上旱菸袋吸了一口,向男孩臉上一噴,一股濃烈的煙氣加口臭嗆得男孩幾乎暈過去。
男孩的活動空間就在這塊小房間裡。門房睡覺的地方不比這裡大多少,只放得下一張床,還不如這裡自在些。
院中那棵老樹上有個鳥窩,他老仰著頭看著那窩裡的小鳥,小鳥有老鳥看顧,他卻沒有。
…………
他爹死了,爹的侄子——也就是他的堂哥,當時已是個成年人,做主把他娘賣給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子做小妾。
一抬小轎過來後,他便成了孤兒。
他才八歲,拿起柴刀要去砍死已經成人的堂哥。
堂哥的兒子都比他高。
他的刀被人奪下後,沒兩天,這個遠房親戚就來接走了他。
此處十幾年前比現在更人煙稀少,他小時候曾喜歡上這裡的生活,不知前途,卻很安樂。
日子一天天如水流過。
,!
時間久了,主家認得他,又加上他生得好看,洗乾淨後是個惹人疼的孩子,便許他在前院空地上玩耍。
那親戚叫他喊自己爹。他沒兒,需要個人養老送終。
養父給他在院裡樹下紮了個鞦韆。
在這院子裡,他再次見到那個雪娃娃似的女孩。
她從二道門口向外張望,遠遠地看他,她的眼睛漆黑髮亮。
男孩子正在盪鞦韆,年畫娃娃羨慕地瞧著。
他衝她招招手,她眼睛左右靈活地轉了轉,瞧見跟著她的奶媽沒有眼前,捂嘴一笑。
快速跑過來坐上鞦韆,他為她推鞦韆,推得很高。
她笑得格外響亮,聲音像鈴鐺,脆生生地在他胸口裡迴盪。
他那麼小便感受到幸福是伴著痛苦一起來的。
他那麼在乎她,想聽她對自己笑。
她回房不出來時,他胸口便會難受,只是那時不知道那種感覺叫痛苦。
為了見她,他開動腦筋想合適他們一起玩的遊戲。
她蕩煩了鞦韆,他便發掘別的好玩的事情與她分享。
他利索地爬上樹,從鳥窩裡掏出小鳥,衝她搖了搖。
雛鳥吱吱叫著,小女孩從內院跑出來,接過小鳥,愛惜地摸摸剛長出的羽毛,“它好可憐,你把它拿走,它就沒媽媽了。”
男孩接過雛鳥,利落地爬上樹,又把小鳥放回窩中。
不知為何,等老鳥回來,小鳥被啄得血肉模糊,從窩裡掉在樹下。
男孩用紙將它包起來藏到樹洞中,小姑娘再次出來時,他偷偷告訴了她這個悲慘的訊息。
還把那隻死去的小鳥給女孩看,小姑娘哭了,眼淚像珠子一樣掉下來。
面板雪白的年畫娃娃,連流淚都那麼好看。
美好的東西,往往暗藏著危險,男孩子不懂那麼多,約定晚上一起把小鳥埋了。
內院呼喚女孩的聲音一聲接一聲地響起來。
:()秦鳳藥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