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得悲痛,直到聽見青雲清冷鎮靜的聲音,“哭有用嗎?遇到點事就慌成這個樣子。”
“扎壞也不過還是原來的光景,冬天犯起病走不動路,我母親也不缺人抬。”
“你且在這兒等著,我想辦法傳個信到宮中,叫青連帶杏子回來。”
青雲不在現場沒看到母親當時模樣。
薛鍾很清楚不是“回到從前光景”那麼簡單。
他這次真的攤上大事了。
……
他心急如焚,在屋裡如困狼來回打轉。
青雲送了信入宮,青連線到訊息說是母親犯了急病,指著名說讓他和杏子一起現在回府。
青連心中恐慌,若不是出了大事,如何等不到回去,需尋人尋到宮裡?
他與同僚交代一聲,急匆匆來找杏子。
杏子懶洋洋對著病書正搗藥,嘴裡說,“母親身子一直康健能有什麼急病,府裡全是大夫,缺咱們兩人去診脈不成?再說母親從不讓我為她看診啊。”
她伸長脖子盯著醫書,假裝很認真。
青連過去將她醫書抽走,“我急得要死,二哥為人向來沉著,能差人送信喊我回去,定是發生了不得的大事。”
“可是夫君,我過去也幫不上忙啊。”杏子撒嬌。
“對,他好像說薛鍾給母親扎針扎壞了,家裡除了薛鍾,只有你擅針灸。”
他應該不知道薛鐘的針灸是自己妻子親手教的。
杏子只得跟他回府。
一路上,她閉目思索,不管婆婆與薛鍾落了什麼結果,都是咎由自取。
薛鍾知道二哥有式微的可能,馬上想巴結老夫人,自己送上的手技剛好得用,他就這麼輕易上鉤了。
這幾個月真風光了一陣。
杏子之所以知道,是因為那本書,被二哥從府裡拿到藥房,竟然薛鍾到現在還沒拿到手。
若是看了書,便會知道用針前,先要擦針、燒針。
他眼見成了老夫人的紅人,便躲著青雲。
杏子一點不覺得內疚,她眼望窗外,滿臉冷漠。
別人的生死她幾乎沒在意過。
哪怕是薛鍾這樣的“熟人”。
對人,她有自己獨特的喜好。
車子晃了一下,停在薛府門口,門房恨不得滾著過來,扶青連下車,“爺快些吧,老夫人在裡頭鬧得不成話。”
青連急了,顧不上還沒下車的杏子,大踏步向內小跑。
老夫人院裡站滿了人,大哥三哥都到了,獨少了他和二哥。
青連進屋,見自己母親臉色隱隱發青,呼號連連,只是聲音已經啞得像被放在磨盤裡碾壓過似的。
他號了脈,只覺脈像忽快忽慢,時虛時實,完全不知緣故。
大哥擠進來說,“母親情緒不穩,得先穩定情緒再行醫病。”
“疼啊,我兒青連,快幫母親止疼。”
“老太太從醒來就一直喊著六爺的名字,六爺快想辦法吧。”旁邊圍著的幾個束手無策,紛紛催促青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