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看著對方瞭然的眼色,忽然齊齊的笑出聲來。
楚玉擺了擺手:“算了算了,裝慕做樣沒意思,那位香料師傅想必已經和你說了許多,我就是好奇,你為什麼猜到我會希望私下談論這隻香囊呢?”有些問題,在有第三者在場的前提下,她還實在不方便問。
王意之靠在牆上,身姿很是瀟灑:“那是因為,你在香料店中,便要求找個僻靜地方……自然,這還不足夠猜疑,假如再加上,你是女兒身這一條呢?”他漆黑的眸子盪漾著玩味的笑意,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楚玉,“我說的對不對,子楚姑娘?又或者,這不是你的真名?”
楚玉並不吃驚,她從來就不認為自己女扮男裝可以全無破綻,從前看的武俠電視劇裡,女主角換個男裝打扮就沒人能認出她是女兒身那絕對是藝術的誇張,因為女性和男性的身體骨架首先就有差異,行動起來也可稍減端倪,就算她再怎麼極力掩飾,碰到眼光狠毒的,一樣是無所遁形。
王意之不著急拆開香囊,只望著楚玉道:“我可以保證,這建康城中,沒有什麼人能比我更懂香料,姑娘假如想要我如實回答,那麼我也要問姑娘一個問題,希望姑娘老實回答。”
他一字一頓,清晰而沉著:“你,是,誰?”
第二卷 紅了櫻桃綠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拋 第五十九章 難得無價寶
你是誰。
我是誰。
這個千百年來被哲人們不停討論思辨的問題,在這個時候發出,目的其實十分的簡單和明確。
王意之要求楚玉亮底牌。
就好像兩個武林高手放棄了小心翼翼的試探,直接以兇狠的殺招交鋒。
王意之的問題來得尖銳又直接,楚玉聽了不由一愣,她還沒想好應該怎麼回答時,又聽到王意之道:
“你那位護衛的身手十分高明,在我所見的劍手之中,算是有數的,建康城裡的豪門通常都會養著一些劍手,然而如他一般水準的卻實在不多,更別說,這樣一位劍手,竟然被派遣來保護一個姑娘。”
王意之嘴角含笑望著楚玉,他的眼眸裡好像含著千萬種深情,溫柔款款的道:“你,究竟是什麼人呢?”不似容止的含而不露,他的眼神,是毫無顧忌赤裸裸的勾引。
真是為難。
楚玉輕咳了兩聲,很無奈的開始拖延時間,目光上下左右的飄移,從房梁到窗欞,從箱子到櫃子,看了半天,雖然沒有看出一朵花來,卻讓她發現了一件事,那便是,這屋子裡的木質傢俱,與王意之腳下的木屐一樣,似乎都是紫黑色的木料,表面浮現出一種非常光滑的,緞子一般柔潤的光澤。
王意之一直定定的瞧著楚玉,不容她就這樣混過去,楚玉情知沒有辦法,只好找了一個看起來不太相干的話題:“你穿的木屐,是什麼木材做的?”
王意之微微一笑:“小葉紫檀。”
紫檀是一種稀有的木材,分為大葉小葉的兩種,其中小葉紫檀最為珍貴,是紫檀木中的精品,古時候有寸檀寸金之說,換而言之,王意之腳下踩著的,幾乎是同體積的金子。
然而楚玉也能看出來,他並不是刻意的彰顯自己的豪闊,倘若她不問,他不會告訴她腳下那雙木屐的價值,她問了,他也不避諱說出來,就好像把名貴無比的小葉紫檀當作最普通的木料來對待一般。
他不在意,不在意別人看不出來他有錢,也不在意別人看出來他有錢,他傲然而自由的活在這個世界上,我行我素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而現在,他想知道的,便是楚玉的身份。
楚玉抿著嘴唇,定定的望著王意之,兩人的目光交匯,堅持著探詢的意味,彼此在心裡猜測揣摩,相比起王意之的胸有成竹,楚玉卻是有些緊張。
過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