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其他區分公司的慰問花籃送來沒有?”上一次美洲區還真的跨海訂了個大花籃表達同情之意呢!這讓杜聖衍頓時間覺得人間還是有溫暖的。
繼輝海當然聽出下屬語意外的嘲諷之意,只見他揚起俊臉,好整以暇地看了看面前的貼身特助。
自己一定是給這傢伙太多職權了,才會讓他無法無天到這種地步。嘴角噙起溫和的笑容,他雙手交握,露出一副“大家有事要商量”的友好表情。“我說杜先生,我要是再任由你這麼囂張下去,哪天你若是爬到我頭頂上撒尿,我搞不好還會以為天空下雨了。”
“總裁先生應該不需要擔心這個問題。”交出手中最後一份資料,杜聖衍皮笑肉不笑。“就算您認為自己長得像尿壺,我也不願意屈就。”
甩開檔案,背抵在椅背上,繼輝海蹙眉瞪他。這種員工不把他給辭了,怎麼對得起自己?
杜聖衍對於上司凌厲的目光似乎一點也不感到威脅,只見他在那種足以讓其他人膽戰心驚的詭譎沉默中,依舊自在愜意地收拾著桌面上散亂的卷宗。“你昨天那樣拖著憶寒走,根本是藉機在宣洩怒氣吧?”
繼輝海頓了一下,不回答,逕自拿起桌上的K金鋼筆甩弄。
“看得出來你氣炸了。”
“我沒有。”
“你氣我妹竟然跟那種條件的男人相親,簡直是在汙辱你的水準。”
他睇了杜聖衍一眼,優雅地交疊修長雙腿。
“只是你也應該體諒一下我妹妹,以她相親的次數跟速度,臺灣男人大概很快就不夠用了,所以像昨天那種條件的相親物件將來只會多,不會少。”
繼輝海調轉視線盯著他。真是搞不懂!這個人對自己的妹妹根本擠不出什麼好聽話,怎麼還好意思在他面前表現出“我對妹妹很友愛”的模樣?
“再說總裁,這麼多年來你一點表示都沒有,也難怪憶寒會把相親當娛樂。”
囉唆!膠帶在哪裡?有人的嘴巴需要打包了!
要不是把杜聖衍當成自己最親近的好朋友,他哪兒容得阿貓阿狗在他面前拉拉雜雜的長篇大論?連他老爸都不曾享有這種殊榮了!
將整理好的檔案抱在胸前,杜聖衍小心隱藏嘴邊的微笑。“若是哪一天就這麼歪打正著,真的被我妹相中了一個男人迅速把自己嫁掉了,基於多年交情,我想你應該會包個紅包祝賀她吧?”
B的一聲,繼輝海驀地將手中的鋼筆用力拍在桌面上。“你大可以安心地笑上三天三夜,我保證包個大禮,比你媽能給的嫁妝還要多!”
“那我可要先替憶寒謝謝大總裁的慷慨了。”
“滾出去!”
“遵命。”杜聖衍頭也不回地往門口走,看似悠哉的他其實腳步正悄悄加快,務求迅速脫離背後那隻噴火龍的射程範圍。
呼,摸到門把了,安全達陣,可以放最後一把火了。“總裁先生,距離開會時間只剩十二分鐘,請您控制時間,不要為了貪看我妹妹的舉動而忘了會議的存在。”關門,快閃!
門扉掩上的同時,杜聖衍彷彿聽見身後的大總裁惱怒的吼著叫他滾去領退職金的話語。
啊,真舒服。
這陣子隨著上司東奔西跑,大西洋、太平洋來回穿梭的疲勞與困頓,在上司嘶吼的瞬間總算有了代價。
放下了懷裡沉重的資料夾,他心情大好地噙著笑,拿起預先準備好的開會資料,哼著歌兒腳步愉快的走向會議室。忽然間他低頭看了看錶,嗯,還有一點時間,先繞去服務檯看看分公司的慰問花籃送到了沒有?
整個會議室鴉雀無聲。
主席位上的繼輝海冷靜而閒適地啜飲著手中的黑咖啡,對於眾人因為他一句話而引爆的震撼反應彷彿渾然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