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語音未落,從另一個方向傳來越來越猛烈的滑膛槍槍聲。聯邦軍匆忙在後部組成一道新的防線。這時,喬琳已從馬鞍旁邊的槍套裡取出步槍。左輪手槍射程有限。她開始尋找目標但天色已經昏黑,難以辨別清楚聯邦軍的藍軍裝和邦聯軍的灰軍裝。她隨便選擇一個草灰色的移動人影,開槍射擊。看見那人朝前跌倒。她一發子彈一發子彈地射向其他目標。屍首接連倒地。
殺人竟是如此容易的事情!她欣喜若狂。這簡直就像宰掉毒蛇一樣!他們就是打死她父親,搶jie她農場,或已殺害他哥々的同一類壞蛋。她發現步槍的藍色鋼管越來越熱,直至她在拼命迅速裝彈時手被燙得生痛——她完全不顧敵人的子彈像憤怒的黃蜂群似地在自已身邊飛鳴亂叫。
在百米開外,她看到炮兵的7毫米羅德曼迫擊炮終於進入作戰位置。該炮及所隨十八名炮兵是第二十二俄亥俄炮兵旅借給他們的。它馬上就能阻止蜂擁而至的邦聯軍。她這樣想著,鬆了一口氣。
一個戰士從她身邊跑過去,他臉上極為恐怖。
“我們的羅德曼被敵人截獲啦——!”他發瘋似地喊,“他們消滅了炮兵班,要把炮口轉向我們了——”
他話沒說完,大炮響起,炮的後坐力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炮彈像滾雷一般從宿營地中央亂作一團的密集戰士群中穿過。喬琳大驚失色地觀望著。羅德曼正向它原來的主人開火!叛軍興高采烈地大喊大叫。又一顆炮彈在宿營地炸開,一顆接著一顆……沒有多久,邦聯軍的槍聲突然停息下來……
一個邦聯軍軍官毫無懼色地騎馬進入營地,向揚格少校走來,少校正舉著一條掛著白色篷布的長竿——那是投降訊號。正在前進的叛軍停下腳步。
“誰是這個部隊的指揮官?”
“我是。”揚格少校回答。
“那麼先生,”叛軍軍官說,“請交出您的戰刀!”
騎兵隊裡發出—陣喏々的呻吟聲。他們許多人開始在憤懣和羞辱中卸下武器,扔至一側……
喬琳惱羞成怒,熱血沸騰。
指揮官已經投降——但她不能!
她扯著“雷電”,調轉馬頭,策馬狂奔起來。
她是在拼命地戰鬥,已經消滅一個接一個的敵人。但這都變得毫無價值了!
既便他們能獲勝,她也會因為襲擊了中尉而被抓起來,甚至被送上絞架。不管他說什麼也毫無用處,擋不住中尉的指控。世界多麼不公平,多麼無能!
只聽得身後又響起新的呼喊和前來追趕她的馬蹄聲。
但她並不心慌。“雷電”是她連隊裡跑得最快的馬。她壓低身子,前趴在馬鞍上,雙腳磕擊馬刺,馬飛也似地跑入昏沉々、悽陰々的暮色之中。
但她絲毫不知道自己正跑向何處。
正文 第三部 雲雨突變 第二章
這一天濃雲密佈,天色昏暗,令人疲憊,五百騎手組成的馬隊一直行進在丘陵間的狹窄土路上,四周的山崗長滿簇々灌木、爬藤和矮樹。保羅除了醫護之外沒有指揮或軍事任務,他可以騎馬在大隊外隨便轉悠,羅德尼?凱特上校邀他到隊首一塊聊々。
可是,保羅這人與上校一樣,不善交談。這兩個在馬鞍上坐得厭煩的人東拉西扯,客々氣々地說了些無關痛疼的話之後,便很快陷入沉默,各自墜入內心世界,想起自己的心事。
保羅自然又回憶起始終縈繞心頭、刺痛心扉、可氣可惱的米凱拉,不管是醒來還是睡著,她的形象一直象把火熾灸著他的大腦。
並令他沮喪和心碎。
她怎會背叛他?他把全部信任都給了她。她也是那麼可愛可親,隨時準備為他犧牲一切。但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米凱拉為什麼要與傑誇德一同逃走的原因。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