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
鐵還三道:“此為山陽,待日出之後看得更是清楚,那兇手若想逃脫,定會現在使些詭計。他用的暗器均淬劇毒,可要小心。”
“我省得。”方白帝微微一笑道,“你也小心。”
二人向山坡疾掠,為防那老者使詐,都不曾在地面行走,只是在樹枝間飄蕩,猶如年少時在青天白雲下盪鞦韆,嗅著溼潤的晨風,心生愉悅,竟忘了此時乃為索敵,相顧都覺快活,隱隱盼著那老者再逃得久遠些才好。
那老者不知方白帝與鐵還三距自己多遠,也不知他二人是否被自己甩脫,奔跑一陣,便會忽地站住身子向後打量,好在他二人輕身功夫都臻化境,又在樹枝上方,急閃身躲在樹杈之後,倒也堪堪不曾讓他看見。
轉眼奔下坡去,山坳處只見一處激流,周遭樵夫農戶在水流之上架起一座獨木橋,那老者閃身過橋,方白帝與鐵還三都怕他拆斷橋樑,迫自己涉水過河,都加快步伐跟得近了些。那老者卻頭也不回,躥入對面林中去了。
方白帝與鐵還三都覺有些棘手,若光天化日跟著過橋,只怕受他伏擊,又若在此躊躇,便怕他跑得遠了,追他不上。
方白帝道:“已奔出這些路程,匪巢應就在前面,哪怕被他發現也不能失了他的行蹤。”
鐵還三一笑:“正是這個道理。”
兩人計議已定,先後躍上獨木橋。“哧”的一聲,卻從對面閃出一道黑芒。這兩人早有準備,身形一晃,都閃至獨木橋下,單手勾住橋面,蕩身在激流之上。頭頂上卻聽“奪、奪”連聲,暗器擊打在橋上,來勢煞是兇狠。此時方白帝在前,向後探出手去,鐵還三知他用意,放脫了手抓住他的手腕,方白帝展臂一甩,鐵還三便自橋下飆起,射向林中的人影,向那老者面門連踢兩腳。
那老者早將利劍握於手中,見鐵還三逼近,挽起劍就刺。鐵還三意不在襲敵,剎住去勢,幾乎就在半空停了一停,忽地撈住樹梢,身形一轉已停在樹上。方白帝便趁此時躍身上岸,廣袖一拂,向老者手中長劍捲去。那老者劍法凌厲,不退反進,向前踏穩了一步,將長劍舉起,對準方白帝袖中的手臂,一條直線般刺入。方白帝知他長劍厲害,卻行險不避,錯開手臂,容他長劍從袖中刺入,更向前欺身。只見劍鋒就如陽光穿透白霧,從方白帝肩胛的衣袖中刺出,而方白帝的手掌也剎那間到了那老者面前,手指一探抓向他雙目。
那老者大驚,叫了一聲仰面摔去,手中長劍割破方白帝的衣袖,在地上滾了滾身,頓足在地,忽地向後再掠出一丈,面頰披血逃了下去。
鐵還三自樹端躍下,望著方白帝手中抓得的老者遮面黑巾。不過是一瞬間,兩人都瞧得清楚,原來這老者就是當日五龍崖觀瀑飲茶時所見的老道士。鐵還三道:“原來是他!那日莊主行蹤,只怕也是他通知同黨,才會在水壩處伏擊莊主。”
“他想連人帶壩一同燒燬,倒是一箭雙鵰之計。”方白帝道,“如今知道他的真身,恐怕他會棄了老巢,投奔同黨而去。”
鐵還三隻覺奇怪,若這老道當日就為劫殺方白帝,何不以所擅施毒之技在飲茶時便將方白帝毒斃呢?為何反而多此一舉,大費周章在水壩處劫殺?他疑惑著,望著方白帝,忽皺了皺眉道:“莊主的傷勢要不要緊?”
“傷勢?”方白帝奇道,扭頭一看,原來雪白的衣袖上不過幾點殷紅,而鐵還三看來卻氣惱不過,方白帝望著他微笑道,“不妨事,並非劍鋒所傷,只是他的劍著實鋒利,劍氣劃傷罷了。只怕現在連傷口都沒有了。”鐵還三卻因自己的怒氣微微掙紅了眼睛,方白帝看著,笑意更是深了。
兩人又緊追了一陣,細看地勢,原來已經到了五龍崖地界。鐵還三道:“這老道拼了命地逃回五龍崖,應是五龍崖有其援兵,我們孤軍深入,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