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欣慰。他亦不便抓個莊丁問路,最後只得漫步看起近在眼前的風景來,一邊感嘆老天也愛英雄,自己一腔熱血往外走時,這景色似乎也壯美了些。他看著熟悉的道路瞎闖,竟到了馬廄。他想蘇漪日日騎馬玩樂,倒不如去馬廄向馬倌詢問蘇漪去向,進去張望之下果然不見蘇漪的黑馬,於是問馬倌道:“那黑馬呢?”
“蘇夫人今日返家,騎回去了。”
“回家了?”段行洲皺眉思索,記得鐵還三說起水色山莊必定殺人滅口之語,不免擔憂蘇漪回家路上難免遇險。他又問蘇漪回家的方向,那馬倌見他是方白帝的貴客,不敢隱瞞,便說是從東門出莊,自有一條大道向西北方向。段行洲道了聲多謝,又想起黑馬腳程快,自己那匹駑馬是無論如何也趕不上的,他一橫心,闖入方白帝專用的馬廄內,就去牽桃花馬。那馬倌大驚失色,爺爺主子地亂叫,抬手阻止。段行洲也不客氣,橫眉將他推到一邊,喝道:“誤了正事,你擔當不起,還不快躲開了。”
他提馬縱出馬廄,沿著馬倌所指的道路,一溜煙跑下去,奮起直追蘇漪。他堂而皇之縱馬從白帝城內穿過,一路上人們見他所乘正是莊主心愛的坐騎,竟沒有人上前阻攔盤問。直到白帝城門處,高創正在此巡視,見段行洲騎著桃花馬風馳電掣地向外闖,連忙高呼:“段先生!稍候!這是往哪裡去?”段行洲從未騎過這麼快的馬,掠過身子的疾風颳擦得他面頰生痛,他自然不知這快馬有什麼好處,竟討得鐵還三歡心,讓他與方白帝如此親近,只覺頭暈眼花,根本顧不得抬頭,哪裡有暇答應高創。高創忙命人懸起吊橋,卻已來不及了,桃花馬自城門一掠而出,越過吊橋,轉眼出了白帝城,沿著迴廊蜿蜒飛馳而下,從東門奔騰而過。如此騰雲駕霧般轉過幾片林子,更出了水色山莊所轄地界,直奔到晌午,前方一條寬闊河流橫在道路盡頭,一眼就望見漸漸駛離渡口碼頭的船上,黑色的駿馬佇立,正是蘇漪的坐騎。
“方夫人。”段行洲縱入岸上人堆,大聲喊道,“稍候。”
蘇漪從船尾的涼椅上直起身來,衝段行洲抱了抱拳,道:“有勞段先生相送,日後有機會再見吧。”
段行洲跳下馬來,朗聲又道:“夫人,快靠回岸上來,我有要事相告。”
蘇漪卻不愛搭理他,也不叫停船,對旁邊的丫頭婆子道:“我不要再看見與水色山莊有瓜葛的人,眼不見為淨,我去船艙裡坐。”
她搖搖擺擺走入船艙,倒了杯茶坐在窗邊,目光往身後的陰影裡掃去的時候,卻忽然看見一抹雪白。她幾乎是一躍而起,轉身直面那覆著柔荑的藍袖。
柯黛靜靜喝完了杯中的茶,將茶杯放在几上,抬頭看著蘇漪。
“二姐姐。”蘇漪立時綻開了笑容,張開雙臂向柯黛迎去,“你來送我麼?”
柯黛也是親熱一笑,挽住她的手臂,聽得“叮”的一聲,蘇漪藏在袖中的匕首落在地上。柯黛切齒笑道:“說得不錯,我正是來送你的。”她左手扣住蘇漪脈門,右手拂了拂衣袖,將蘇漪接連踢過來的兩腳擋了回去,把蘇漪的身子往懷中一拽,將她調轉了個身子,壓制在自己雙臂之中,尚有餘力出指捏了捏她的面頰,笑道:“嫁了人還不學好,拿刀動槍可不體面呢。”
蘇漪被她扼得透不過氣來,臉漲得通紅,雙腿亂蹬,只是性格倔強,仍是拼盡全力盯著柯黛的眼睛冷笑道:“你個偷漢子的娼婦還說什麼體面?”
柯黛柔聲問道:“你還告訴誰了?”
“自然告訴方哥哥了。”
柯黛一笑,不以為意。
蘇漪見她有恃無恐,想到昨夜向方白帝告狀時,方白帝雖然震驚,卻又是一副不耐煩的模樣,不由傷心欲絕,面上冷笑道:“不錯,方哥哥自然管不了你,我就知道你才是這水色山莊的管家,就算是方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