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瑩接過兩枚鈴鐺,瞥了公仲子圭一眼。公仲子圭忙道:“老夫這些年月修煉術法的經驗、心得,將一併提供給‘升遐會’。”唐瑩又再與兩名同伴目光相接,最終點了點頭:“如此,便自當物歸原主。”
說著話邁前一步,把兩枚鈴鐺交還給了公仲子圭。公仲子圭隨即又從懷中掏出絕綱鈴來,將三鈴併合在一處。只見三鈴相觸,瑞氣騰起,光芒四射,在這詭奇光芒的映照下,公仲子圭的面色突然間變得極其陰冷,他雙眼一翻,兩道寒芒直射向張祿:“很好,老夫今日便為君宇復仇,以便了此塵緣吧!”
第一百七十九章、無量先生
正所謂“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張祿壓根兒就沒想對公仲子圭怎麼樣——對方又並沒有實際損害過自己的利益,即便曾經起意透過攝魂鈴來誘惑自己邁入歧途,終究絲毫也沒起作用不是麼——本意只是想要解開心中的謎團,了斷塵緣,他好放心離開此世,可誰成想公仲子圭三枚鈴鐺在手,雙眸中當即發散出無邊的殺意來。
無人境巔峰高手的速度是凡俗很難用肉眼企及的,即便同為無人境,張祿他們四人促起不意,也根本來不及伸手阻攔。只見三鈴相合,瑞氣蒸騰,光芒四射,四人瞬間便覺得周邊天地法則為之大變。
此鈴以應天地人三才,上絕天綱、下斷地脈、中攝人魂,分開來各有所用,沒想到合併一處威力更大。作為無人境高手,張祿他們首先感應到天地法則的變異,然後才目視、耳聞、鼻嗅,發現身周環境也徹徹底底地改變了。
原本清澈透亮、鳥語花香的山谷,瞬間化作血池地獄一般。仰天而望,無日無月,更無星辰,只有一派濃雲,暗紅如血,翻卷若浪——張祿差點兒就要懷疑自己又再次涉足了虛梵世界;遊目四顧,無數根直徑在十丈以上的巨大石柱於遠方拔地而起,石柱間電光閃耀,“噼啪”作響,就彷彿一座閃電的囚籠;他們腳下則是無邊無盡暗紅色的沙礫,綿軟有若沼澤,頃刻間便已然沒過了腳面。
四人忙著抽腳,想要騰空而起,躲避流沙,卻發覺自身的氣息在急劇萎縮,眨眼間便已跌落到無我境中階的水平,竟然飛昇不起來。他們只得嘗試用平移來抵消腳底流沙的吸力,被迫幾乎同時狼狽後退——那也是為了儘量距離公仲子圭遠一點兒,以防他驟然出手,難以抵禦。
但是公仲子圭卻只是冷冷地望著他們,隨即視線從張祿身上朝側面略略一平移:“還不肯現身麼?”
只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老夫倒想繼續隱匿身形,但在這種環境下……想藏也藏不住啊——不知公仲你是何時發現我的蹤跡的?”
四人眼角一瞥,循聲望去,果不其然,那個驟然顯露身形,並且與自己一般狼狽,腳尖不住疾點沙面,被迫在小範圍內繞著圈子的,以防陷入沙中難以自拔的,正是那位朝中“大老”——支離異。
公仲子圭冷笑道:“本想著你急於受我三鈴之遺,肯定會離開京城,前來觀禮,到時候便以鈴鐺為誘,取你性命,為君宇報仇。誰想還不見你,卻先見著了張祿,那便先殺張祿也罷。我沒有發現你啊支離,但三鈴合一,生此奇界,你自然而然地藏身不住了。”
張祿心說我看你呵斥支離異,還當自己誤會了,你開啟這個假世界,是為了捕拿甚至謀殺支離異,我們不過適逢其會而已……結果呢,你原來還是想要殺我啊!
他當然能夠感受得到,絕綱、斷脈、攝魂三鈴合而為一,開啟的這是一個假世界。利用某種術法創造出來的特別時空,大致可以劃分為三個層次:最低是幻境,純粹構建於受影響的人類的大腦之中,理論上並無任何實質——好比“靈臺蜃景”;其次是虛幻空間,模擬實質,彷彿若真;最高階則是假世界——就好比那位不知道什麼大能模擬地球景物所造,讓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