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腳下的本校男生也頗有幾個了,別看悅瑩花痴,但她一點也不花心,對戀愛的態度還特別傳統。這大概就是小言看多了,所以物極必反。起初我壓根沒想到悅瑩會和趙高興有什麼關係,直到慕振飛回國,重新來替我開啟水,趙高興卻也天天拎兩個開水瓶,在八舍樓下等悅瑩,我才恍然大悟。
自從悅瑩和趙高興成了一對,我和慕振飛也就熟了。因為趙高興是慕振飛最好的朋友,慕振飛交遊甚廣,朋友也多,大隊人馬經常呼朋喚友去吃飯,我就屬於被動蹭飯的那一種,吃來吃去,就成了哥們。熟了之後就發現慕振飛這人非常表裡不一,用悅瑩的話概括就是:“表面正太,內心腹黑。”趙高興總結得更直白:“他就是踩著一地玻璃心的碎碴,然後還特無辜的看著人家。”
那時我跟慕振飛的關係已經很鐵了,因為我感激他天天替我開啟水,他感激我視力下降了三百度沒找他算帳。所以我認為他是個講義氣的朋友,他認為我是難得不膩歪的女生。後果就是我們的友誼蒸蒸日上,只差沒有以身相許了。外人眼裡我就是慕振飛的正牌女友,每次吃飯都有一堆人熱情洋溢的叫我“大嫂”,搞得跟黑社會一樣。我每次義正嚴辭的否認也沒人理我,人都當我害羞。因為慕振飛也否認,越否認大家就越篤定。我甚至覺得慕振飛是有意讓大家誤會,我猜是因為有了我這個幌子,他踩到玻璃心碎碴的機會就少很多,而我對他又沒非份之想,所以他拿我來當擋箭牌。悅瑩沒有說錯,丫就是一腹黑。
悅瑩生日的時候很熱鬧,趙高興邀請了一大堆朋友給她慶賀,因為既有悅瑩的朋友,又有趙高興的朋友,所以我和慕振飛分別站在KTV門口,替他倆招呼源源不斷前來的客人。慕振飛的朋友都打趣我們像要舉行婚宴的新郎新娘,一對新人站在酒店門口迎賓。慕振飛說:“要不我去給你買束花捧著吧,這樣更像了!”我哈哈大笑,隨手拍了他一下:“那去買啊。
他也笑,露出他那個騙死人不償命的小酒窩。然後我抬起頭來,忽然就看到了蕭山。
其實我是想過的,從認識慕振飛開始,從趙高興和悅瑩交往的時候,我都想過,因為他們和蕭山同校。雖然不同級,也都不同系。但我想過會不會有一天從慕振飛或者趙高興的口裡,聽到蕭山的名字,甚至,會在某一次聚會中偶遇他。每次我這樣想的時候,總覺得心裡又苦又澀,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就好比飲鴆止渴,如果一顆心都已經碎成了龜裂,那麼喝下去的是不是**,已經不再重要。
但是沒有,一次也沒有,慕振飛和趙高興從來沒有提過蕭山的名字,我們的任何一次聚會中,蕭山也從來不曾出現。所以我愚蠢的認為,偌大的校園數萬的學生,慕振飛和趙高興根本就不認識蕭山。我錯了,一次又一次沒有並不代表永遠沒有,永遠,這個詞從來不曾存在。
三年來我從來沒有見過蕭山,除了在夢裡,但即使在夢裡,他的樣子也是模糊的,不清晰的。我一度很害怕看到他,因為我怕夢境裡的樣子會碎掉,就像我害怕回憶會碎掉。這三年我沒有任何勇氣,去靠近那遙遠的過去。
真正看到他的那一剎那,我才知道自己的心哪怕已經碎過一次,仍舊會比刀子割還要疼。我一點也沒誇張,因為就在那一瞬間我連氣都透不過來,眼眶裡全是熱熱的,拼了命才能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就像傻子似的看著他。
蕭山看到了我,也不由得怔了一下,慕振飛已經拍了拍他的肩:“喲,夠給高興面子呀,下回我女朋友生日,你來不來?”
蕭山似乎笑了笑:“當然來,一定來。”
我寧可死了,或者寧可拔腿就跑,也不想再站在這裡。他根本沒有再看我一眼,但我知道他誤會了,我本能的張了張嘴,可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就算是他不誤會又能怎麼樣呢,事實比這個難堪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