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藏著塊糖,包裹層層的糖,我知道它在那裡,不用嘗我也知道它是甜的。
三年不見,連自欺欺人如今都變得可笑,他終於和林姿嫻走到了一塊兒,我還有什麼呢?撕開一層一層的糖果紙,裡面早就空無一物。
悅瑩大概覺得我臉色不定,以為自己是猜著了,所以批評我:“你真是活該,不就是個初戀,你都有男朋友了幹嘛還惦記著他?你男朋友對你多好啊,送你的東西淨揀好的挑,有空還帶你出去玩。他不就是工作忙點,不能時常來看你?做人要有良心的,你這樣不知足,當心天打雷劈。”
我沒說話,悅瑩有點生氣,戳了我腦門子一下:“我最恨你這樣子,我可討厭人吃著鍋裡惦著碗裡了,你要真放不下那個蕭山,你就跟你男朋友分手,痛痛快快去把蕭山追回來。”
“我跟他分不了手。”我筋疲力盡,像是在對悅瑩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我沒辦法跟他分手。”
“那就把心收收。”悅瑩恨鐵不成鋼:“好好對人家。”
莫紹謙又不要我的心。我只能等,等他厭倦,等他膩了,等他不再對我有興趣了,等他放過我,等他忘記我。
我等了已經快三年了,裝乖賣俏,弄嗔撒嬌,不管我怎麼樣,他還是那個樣子。我把渾身解數都用完了,然後黔驢技窮。有時候他很容易生氣,可是生完氣後,他仍舊不肯將我一腳踹開,讓我滾蛋。
很多時候我都在想,他到底看中我什麼呢,難道是我這張臉?
或許他愛過一個人,愛得很深,卻沒辦法和她在一起,而我湊巧跟她長得很像?電影電視裡都這麼演,小說裡也經常看到這橋段,但昨天我試探了,結果他真怒了,他生氣不是因為我猜中了,而是因為我竟敢試探他。
大部分時候我都覺得他把我當成是個玩藝,他就耐著性子看我能使出什麼招數來,從起初的大哭大鬧,拼死拼活,到後來的故意逢迎,處處小心。他就像是個看戲的人,在一旁冷眼,而我是罐子裡的蟋蟀,被不時的逗弄一下,然後嚯嚯叫著,找不到敵手。
我看不透莫紹謙,而他卻知道我的死門在哪裡。這從來不是一個平等的遊戲,我又如何可以跟他分手?
只有他可以選擇不玩了,而我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利。
第二天悅瑩和趙高興又來看我,這次跟他們一塊兒來的還有慕振飛,他也買了花來,我覺得很幸福:“住個院你們都送我花?上次我住院你怎麼不送我?”
慕振飛說:“上次我們還不熟嘛。”
熟了就可以送花?這是什麼邏輯?
最後還是悅瑩告訴我:“你別聽他的,今天上午他在他們學校做報告,這花是一個學妹在後臺送給他的。人家小姑娘含情脈脈,結果他跟人家說,正好,我有位朋友住院了,這花我可以轉送給她麼?把人小姑娘氣得,都快掉眼淚了。”
我聽得哈哈笑,牽動背上傷口都疼了,果然慕振飛還是那樣子,踩著一地玻璃心的碎片然後渾若無事。
我們四個人在一起總是很熱鬧,莫紹謙的司機給我送晚飯來了,敲門我都沒聽見,直到他推開門我才發現有人來了。司機的表情似乎也挺意外,大概是沒想到病房裡會有這麼多人。但他馬上猜到這些都是我的同學,所以也只是稍作打量,只是他似乎連看了慕振飛兩眼。也不奇怪,慕振飛長得實在是太標緻了,走大街上估計都有星探想拉他去拍廣告。司機將保溫桶擱在床頭櫃上,對我說:“童小姐,這是魚片粥,您趁熱吃。”
我道了謝,司機禮貌的對屋子裡其它人都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然後就退出去了。
趙高興問:“那位是什麼人?”
悅瑩知道,有次她看到司機來接我,所以她替我答了:“童雪男朋友的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