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楊士奇沉吟了一陣。便對張越問道:“你那名冊可曾帶來了?”
“帶來了張越卻沒有徑直交出來,而是對簾後的張太后說,“那十二個人的名單臣已經轉述給了錦衣衛和東廠,自然由他們去查。但這名冊上的其他人,臣之前為了安撫他們,所以提了設立武學,這卻不是一時杜撰的虛言,而是臣想了許久的事。”
見張太后不說話,寧陽侯陳悠面露喜色,楊士奇楊浮則是極其詫異。張越便拱了拱手說:“太后。見微知著,今年承襲軍職的軍官如此。以前可想而知。臣當時在旁觀看。也曾惱怒時分,恨不得將這些人盡數充革;但轉念一想,這些都是祖上有功之輩,若是因此而激變,興許還會令之前承襲軍職的那些人坐立難安。之前部閣議薪俸,其實何止是朝廷官員,就是軍中將士。也一樣是如此。一份祿米要養家裡好幾口人,練武雖用不著筆墨紙硯請先生。可總得有人教,兵器棍棒要錢。練身體需要好吃食,再若沒有激勵,這總是難以為繼。”
“所以,今日之事,臣乞太后不加罪那些參加比試的軍官。至於武學。如今的用處在於導那些初入官途的武官,今後的用處則用於那些要襲官襲爵的年輕子弟。太祖皇帝曾令勳貴子弟悉入國子監修習儒業,儒業立身之本,但功臣之後在武事軍略上若是不曾下死力修習,難免也會不如前代。”
“由武及文,兩京府學六十人,其餘府州縣分別是四十三十二十人,相比之下,各地儒生則猶如浩瀚煙海,何止千八百,除卻官學,民間私學也已經多了。宋時四大書院曾經名滿天下,如今有的式微,有的卻已經復甦。仁宗皇帝和皇上為了以示科舉公平,南北中取士都設了比例,但如今遷都多年,北方文事仍是不如南方,便是因為北方不如南方富庶,有天賦的貧寒子弟多半不能入學。所以,私學更應大力提倡張太后原是震怒,但張越說著說著就把話題轉向了另一個方向,她臉上的惱怒之色漸漸淡了,最後若有所思地微微頜,卻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臨到張越一番話到了尾聲。她看看楊士奇楊浮陳憨,見他們都沒說話,她才舉重若輕地開口說道:“張卿既如此說,此次取中的那些千戶百戶便暫時不究了,不過按照洪武年間的規矩,先給半俸,試職兩年。至於武學和文學,你按照今日所講詳細擬好題奏上來,由部閣廷議之後轉呈行在。今日之事且有錦衣衛東廠追查,你們幾個回去之後。各自安撫知會下屬
家門變 第八百二十九章雪上加霜
汰仁壽宮出來,楊洱仍是一如既往地緘默,和幾個同僚妝口“後就先回了文淵閣。寧陽侯陳憨見楊士奇拖在後頭對張越吩咐什麼,索性也就放慢了步伐,等到楊士奇也從文華殿另一頭回了文淵閣,他這才停住步子等張越上來。
“今天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才剛那些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陳怒少年從軍,不是在外鎮守就是在外出徵,還是永樂末年方才調了回來,這幾年一直鎮守京城,如今已經得了準信,皇帝一回來他又要出鎮甘肅。所以,他最恨的就是人說話隱晦,剛剛張越一開口,張太后和楊士奇楊浮就心領神會,他卻仍是一頭霧水,這會兒就直截了當地問了出來。“侯爺,今天的行刺看似大事。但恐怕更多隻是因為我一時起意,別人生怕我壞了大事,既然殺不了我。便殺尚雍滅口。我懷疑,有人趁著這武選年年鬆弛的當口,魚目混珠把人弄進京衛,恐怕是別有意圖。”
隱晦的暗示陳慰一時沒想明白,但這清清楚楚的明示他自然不可能不懂。冒名頂替和吃空餉一樣,素來是軍中積弊之一,他自個在外的時候也沒少從這上頭撈好處,因此聽了這話不禁有些心虛。見張越未曾留意,他便把這層顧慮丟開了去,自顧自地皺眉沉思了起來。
皇帝領兵在外巡邊,這邊若只是單純的武選弊案也就算了。但倘若是如張越所說,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