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眸眯緊,幾支袖針正欲齊發。
突然間,一聲口哨,響徹林間。黑衣人聞聲驚嚇,只見是追月用盡全力掏出了懷裡的一隻鐵哨,咬在口裡吹。一個黑衣人一腳踹在了追月頭上,追月身體又飛了出去,黑色鐵哨隨即劃過天空,盪起一道灰。
然而,口哨聲過後,林子裡的氣氛頓時又變了。只見籠罩的迷霧被股強風從中間劈開。嘶吼的馬叫由遠而近,來的飛快。五六個黑衣人驚恐地四望尋找馬兒從何而來時,一匹烈馬周身皮毛像烈日的斜陽,紅得滴血,馬鼻子噴著白氣,一幅凶煞的面孔從天空中落了下來。
黑衣人嘩一下後退。花夕顏不得舉起袖子稍微擋下臉。落地的馬兒,沉重的馬蹄重重踏在沙地裡,激起一圈激烈的氣浪,宛如踩著火花兒降臨。
馬鞍上的少年,十六七的模樣,白麵玉冠,猶如陽春白雪的容顏,美若玉雕,神情卻是冷得很,像是結了層白霜。他那雙像死神一樣沒有表情的眼珠子,往四周幾個黑衣人身上淡然地掃過一圈。
幾個黑衣人見狀,心知不妙,剛要跑。少年手裡的白矛,一丈多高,往四周一掃,只見空氣中一道白光亮過,都不知是怎樣的動作,五六個黑衣人啪一下,幾乎是同時全部倒地。花夕顏看著就近倒地的那個,只見其頸部噴出柱狀的紅血,失血的速度瞬間秒人,那黑衣人只掙扎不到半下,頭一歪,沒再動了。
五六個人都是這樣的死法,可見是一矛斃命五六條。花夕顏眨了下眼皮:怪不得那些黑衣人見到這少年連想都不用想,拔腿就跑。不知是哪裡來的青春年少,小小年紀這麼厲害?
輪不到她感嘆了,這猶如戰神的白衣少年,見四周沒有其他來犯的敵人了,躍下了馬兒,沖她的臉望了起來。
只見他不在馬上,花夕顏能看的更清楚,看到他身上穿的白袍,布料精良,前胸是用鎏金繡的一隻猛虎,不過十六七的年紀,個頭已是比她高了一些。眼神依舊冷冷的,冷若冰霜,似乎並不能確定她是誰。
當然他不能知道她是誰。他都沒有見過她。她也從沒有見過他。不過她知道他是怎麼來的。因為追月吹了聲鐵哨。
&ldo;你的人在那。&rdo;花夕顏指了下已經飛到那頭的追月。
少年又望了她一眼,像是略微吃驚於她的表情。她的表情過於平淡,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明明,剛才她陷入的困局,已是生死關頭。明明,她的衣著,分明是位貴族家的小姐。貴族家深居簡出的小姐們,只要遇到這種情況,哪個不是像林慕容那樣先暈死了過去。哪裡能像她這樣,一點受驚嚇的神情都沒有。
這讓英雄救美的人情何以堪。
少年微微蹙著英氣的秀眉,像是十分困惑,卻也先沖追月走了過去。
追月見他來到,硬是挺起半身,說話道:&ldo;少主,屬下,屬下辜負您的期望。&rdo;話未完,身體又倒回了地上。
少年看她胸口一個爪印,儼然是心脈受到了極重的傷,面色微沉,掏了掏懷裡,好像又發現什麼東西沒帶。
花夕顏見狀,只好將自己隨身帶的藥丸子拿出一顆,交予他:&ldo;給她服下,救心丸,可以緩一陣。&rdo;
少年沒有急著接過,望著她,好像從不輕易接受不認識的人的東西。
這人的戒心是不一般的重。難道還看不出來她和他們是一個陣營的嗎。花夕顏簡直有翻白眼的衝動了。
躺在地上的追月動了動,撐起那最後一口氣與少年解說:&ldo;她,她是娘娘。&rdo;
娘娘?
聽到這兩個字眼,少年沖花夕顏又極快地掃過幾眼。花夕顏從他的眼神裡可以分明看出一句話:不像啊。
娘娘,不都是嬌貴到,連走路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