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友峻見機,在別人都沒察覺的時候,躡手躡腳走到宮相如身後。六叔見是他,沒有阻攔。
&ldo;大人。&rdo;陳友峻畢恭畢敬地輕輕叫了一聲。
聽見聲音,宮相如慢慢轉回身來,看到是他,眼睛慢慢夾起,溫吞客氣的微笑,噙在唇角一直沒變,問:&ldo;陳大夫找本官有事嗎?&rdo;
陳友峻面對他,只覺他這樣溫文爾雅的臉都是在無言之中自成一道凌厲,到底是個做官的,不是個普通的大夫,距離顯而易見。但是為了她,陳友峻硬了硬頭皮,道:&ldo;是這樣的,大人。之前大人交給小生一個病人,小生為其診脈過後,發現在病人乃心病所生,情況至今都未有好轉,不知大人可否去探望下這位病人?小生實在怕有負大人的委託。&rdo;
當然知道他說的是誰,宮相如的側顏,剎那之間模糊不清。沉默,充斥在了兩個人中間。
【105】婚事
六叔噎了噎口水。
宮相如說:&ldo;病人既然委託給了陳大夫,本官沒有道理插手這個事,這樣,反而是對陳大夫的不信任,會最終導致病人的不信任。&rdo;
一句話,簡單明瞭,拒絕了陳友峻的建議。
不去,該說的都說了,這樣對她而言最好。
垂了眸,宮相如轉身又繼續往前走了。陳友峻望著他的背影,眉頭越揪越緊,到最後不得一甩袖口,似是有些氣憤,轉回身,徑直走出仁心齋。走到門口時,心頭一口氣實在難以發洩,陳友峻又急速地轉回身,匆匆走到鄰近宮相如的地方,壓抑著嗓子,道:&ldo;若是她要死了呢,宮大人是不是照樣見死不救?&rdo;
六叔吃驚的眼神,落在陳友峻臉上。是沒有想到陳友峻這樣看起來八面玲瓏斯斯文文的人,竟然敢公開和他家少爺叫板了。
可見陳友峻對於齊家小姐的心思,至少有幾分是很真實的。
六叔為此有些垂眉。他家少爺這麼做究竟好不好?真把人推進到別人懷裡。而瞧陳友峻這份認真勁兒,真的說不定就此把人搶走了。
宮相如背對他,只能依稀見著一些淡淡的眉眼末梢,道:&ldo;這只能說明陳大夫看診未能看到透徹。若是真正斷明瞭病因所在,會明白,本官不去看她才是對的。&rdo;
陳友峻一愣,似乎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這樣說,齊雲煙這病不是單純的單相思引起的?
六叔的頭低得更低了。宮家與齊家的是是非非,豈是一句話能說清楚的。可為難他家少爺了。
陳友峻沉默了一陣似乎在認真琢磨他這話,之後,拱手,一臉認真的表情:&ldo;小生會認真斷明齊小姐的病因,到時候,若宮大人所言是真,還請宮大人不要有後悔之時。&rdo;
宮相如一直頭都沒有回過一下,背影隨那清風一陣清清淡淡地自若著,象徵了他一向來的作風,清者自清。
這抹背影倒是給陳友峻留下了極深的印象。恭敬地再行了禮,陳友峻這迴轉身走出仁心齋,再沒有回頭。
宮相如在仁心齋裡頭走了幾圈。六叔尾隨在他後面,看他似乎並沒有被陳友峻的話所影響,但其實,六叔看的出來,看出來他似乎比以往更沉默了。這時,宮家裡有人來報信,終於在這兒找到了他,說是他妹妹一家到宮家給老人家祝壽了。
聽到訊息,宮相如急忙帶六叔回宮家。
此時,黎子墨在宮家裡,和岳父大人長談有一段時辰了。
宮夫人不知道女兒一家在不在這裡用膳,只能盡心籌備一些。想到家裡的家常,定是比不上宮裡的御膳,這不愁到要死,早知道將明日給老爺做壽宴的大廚先叫過來做飯。說起來,這皇帝女婿,是第一次在宮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