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do;
王嫂拿個小枕,讓齊雲煙把手腕放在小枕上。
陳友峻坐下來後,凝了凝神,再把指頭放在她脈搏上給她把脈。
齊雲煙閉上眼,短短不過幾日,他的指尖留在她脈搏上的感覺她依然記得。神醫不神醫,其實只要看把脈都知道了。陳友峻的指尖不像他指尖,他那指尖溫柔到像是春風,只扶著她的脈。一般把脈的大夫都像陳友峻這樣,要按著像是切斷她的脈,才能探查她的脈是什麼動靜。
怎麼辦?總像是無時無刻會想起他。而每次只要想起他,心口會酸,酸到她想吐口水。
陳友峻只感覺指尖下她的脈,不時起伏,像是有情緒波動。他心裡一怔,莫非她是對他也有意思,才會被他按著脈會這樣?抬頭,見她雙眼緊閉,牙齒輕輕咬著唇瓣。
那一刻,幾乎是不假思索,他想起了是誰告訴他她病了。雖然告訴他的人,沒有表明來歷,但是,他有聽說過,那位德高望重的大人,似乎對齊家的小姐有些照料,原因當然是因為聽說齊府的小姐以前也常出入皇后娘娘的孃家,與皇后娘娘似有一段友情。
陳友峻垂下眉,收起診脈的指頭。
齊老爺在旁忙問:&ldo;小女這病情如何?&rdo;
&ldo;齊小姐這是肝鬱氣滯,需要靜心調養。&rdo;說到這兒,陳友峻眉頭又輕輕一蹙,道,&ldo;如果可以,離開京城,去哪兒散散心也是好的。&rdo;
齊老爺面色有些懵,像是一時聽不大懂他這話。
齊雲煙倒是沒有想到他會說的這麼直接和明白,而且,一說竟然說中了她的病源。不能不說,這陳友峻醫術算得上有兩把刷子。她急忙開啟眼睛,和父親說:&ldo;爹,女兒這是小腿受傷,氣滯血瘀,當然也就肝鬱氣滯了。&rdo;
齊老爺聽完她這話,面色好像緩和了些。
對於她的急於澄清,陳友峻卻是望著她的目光裡多了幾分深沉,道:&ldo;讓小生給小姐看看腿上的傷。&rdo;
那傷是他親手幫她處理過的,齊雲煙這會兒真是有點擔心陳友峻能看出來,忙說:&ldo;不用了,我覺得挺好的。&rdo;
齊老爺卻瞪了她眼:&ldo;什麼叫挺好?不給人家大夫看你的傷,你的傷能好嗎?&rdo;
王嫂就此掀開蓋住她小腿的薄被。陳友峻走近,只要稍微一瞧,都能瞧出這是誰的傑作。
宮相如那是神醫,真正的神醫。每次宮相如幫人治病時,一大堆大夫,包括名醫,當然也包括他,都跟在宮相如後面跑,把宮相如圍到嚴嚴實實的,只想偷著學兩把。
陳友峻心裡想:果真如此嗎?
若真是如此的話‐‐陳友峻回過頭。
齊雲煙沒來得及避開,對上他的目光時,能清楚地看見他眸裡閃過的一抹同情。
城裡喜歡宮相如的女人,多如牛毛。沒有見過宮相如對哪個女人有一絲特別的。在陳友峻想來,既然宮相如不自己來,請了他過來,含義不言而喻,定是要拒絕她了。陳友峻這樣想,完全合乎邏輯。
齊雲煙那一瞬間,被他看到有絲狼狽,緊緊咬下唇,心裡頭一刻的惱火,倒不是對著陳友峻,而是對著那個人。他既然不想親自來給她看病,完全可以請個老大夫,為什麼讓陳友峻過來,嫌棄她這臉丟的還不夠嗎。
齊老爺站在一邊,看著他們兩個年輕人此刻有點像是四目相對的場景,微微眯了眯眼睛,撫著下巴的白鬍茬,退了半步,像是不忍心打擾。
眉目傳情的道理,齊老爺懂的。
王嫂則是想翻白眼了。想自家老爺真是老糊塗了,一心只想著自己,難道到現在還看不出自己女兒的心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