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閣魂消,高樓目斷,斜陽只送平波遠。無窮無盡是離愁,天涯海角尋思遍。
次日一大早,還未用早膳,吉祥布莊的年輕掌櫃已派人將衣衫送到,還找回了二十兩白銀。我心中一喜,讓小綠小蕾兩人捧著衣衫與我一齊送至後園。
進了後院,宇文冬辰起身頗早,已洗漱妥當,面色盈潤,端的榮勝秋菊、華過春松。
“早!”我略為施禮。
他還我一禮。四目相對片刻,相互如臨春花秋月,我心中浮上幾分悵然,輕聲對身旁的兩個丫頭道:“你們將衣衫放下吧!”
“是!”兩人將衣衫整齊地疊放在床榻上,而後去準備晨粥,未多作滯留。
“蒙小姐救命之恩……”他輕啟朱唇、清眸流盼,深情濃意自不必說了。
他的臉真像春天的花朵般清新怡人,我暗歎著,故作輕鬆地打斷他的話,“人生難得相逢,只為一個緣字,我並不圖報。你是有志向的人,也不必細言。昨日入城,替公子做了兩套新衣衫,你且試穿看看,若有不妥當之處,稍適再做修改便是!”我知道,只要他一康復,便是他離開之日到了,習慣了他的存在,不願讓他說出離開二字來,便搶先一句打斷他的話。
“好!”他笑得極為溫馨,讓我稍感寬慰。
得了他簡單的一個“好”字,我便退出房門,雙手合上那扇門,等候著他換裝。轉身凝視院中那棵桃樹,繁花早已凋謝,空留秀氣而日漸繁茂的綠枝,卻是寂寥多了。獨自嘆著,今年的春天就要走遠了。
門開了,正為春花嗟嘆的我應聲轉身:一身珍珠華服的他,舒眉明眸,面似桃花,神清骨秀,意氣飛揚,當真世間無雙!
“冬辰,你知道嗎?你真的……很美!”
原本展露出輕盈笑顏的他因為我的話頓時啞然,睜著一雙狹長的眼看我,滿是驚疑。
我這才意識到,原是我的話太過唐突,他必是因為我用“美”字來形容他而吃驚了。我當下笑出聲來,“怎麼?嫌我形容得不貼切嗎?你原本就生得這般好看,世間能與你相提並論的只怕是屈指可數!天下女子若見了你,十之###會為你丟了魂兒!”
“可是……”他衝口而出,聲似流水般清透,剛剛開口卻又卻又止住不言,硬生生地將後面的話咽回去了。
原本想靜待他說下去的我,見他欲言又止,心中立時生出一絲不快,遂又岔開話題,問道:“怎麼樣?這衣服還合適嗎?”
“剛剛好,我很喜歡。謝謝你!”他舒展雙臂,原地轉了個圈,展示了一番。
他是天生的衣架子,寬肩、窄腰,英氣逼人。那衣服剪裁貼切,不論衣袖還是袍邊均滾了玄青的雲邊,綴以做工精緻的銀絲繡飾,腰帶由淺紫色輕綃製成,穿在他身上不寬不窄,不長不短,恰到好處,好看到了極點。
我不由得為他的帥氣著迷,上前幾步,細心地為他撫平了衣衫上因穿戴而出現的幾縷褶皺。
“我……”見我如此動作,他又要說話,終是未能出口。
“如果你不想說,就什麼也別說。”我微笑著,衝動地以纖纖十指輕輕掩住他的唇,感受到他雙唇的溫暖,心中波瀾起伏,不覺盪漾開去,綿綿密密地羅織成一幅前所未有的心情來,驚覺不妥,慌然地收回自己的手。
這一回,他未說話,只開懷地笑了起來,好不愜意,左手將我的手拉過去緊緊握住,右手在腰間輕探,將一物交付於我手中,連手帶物地握在一起,才放心地舒張著明亮清澈的眼睛,滿足地輕輕說道:“點點,桃花年年會開,我們還會再見嗎?”
“會的!”我喃喃道,未將雙手從他的手中抽回,任面前這個有著絕色之姿的男子牽引著心緒,只是純粹地望著他幽深的眸子發呆。他便是那朵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