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過身,卻並沒有看見自己的丈夫。疑惑的走出廚房,書房之中傳來木椅倒地的聲音。
她慢慢的走近,放在客廳之中的電話卻突然響起。
小姐,第三計劃執行順利。
喬七注視著屍體,在心中默默說道。
每日整理材料,向池然彙報進度,已成了他的習慣,改不掉的習慣。
哪怕,那只是一具屍體。
葬禮在七天之後舉行。舉國關注的一場葬禮。
池然的骨灰依照她的遺願被埋在了那座小城之中,那座她生長的小城,和那些美好卻再也不復存在的記憶一起。永遠的躺在大地的懷中。
這是池哲與絕大部分人所知道的事實。
而現實之中,池毅清盯著面前高大沉默的男人,眼神銳利如刀:“希望,你不要辜負她的心意。”
男人沉默的點頭。他並不是個喜歡說話的人。
望著那個與池然太過相似,或許連結局也會相同的男人離去的背影逐漸消失,喬七平靜的將視線投降星空。
小城的星空,沒有高樓的遮蔽,亦沒有烏雲的汙染,乾淨而簡單的如一汪清泉。
他曾不喜歡這樣無意義的舉動,但,現在,他要多看看,多看一些。
因為池然在藉著他的眼睛看沒有機會去看的山川河流。
他摸了摸脖子上新掛上的項鍊,尾端是一個顆鑽石。堅硬而美好的鑽石。
那是池然。
喬家對於如同喬七這樣護衛的培養,仁慈而殘忍。仁慈是仁慈在他們從不會用鮮血與疼痛作為控制護衛的手段。而殘忍則在於,他們隔絕了護衛的世界,只讓那個該被他們當做主人的小小的孩童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之中。
我看著他長大,我瞭解他的一切,我將對他效忠。
歷史之上,曾有護衛背叛過,有護衛逃脫過,然而,喬家都不曾改變過自己的規定。因為,等到著那些逃離的護衛的,是比酷刑與死亡更可怕的空虛。
他們早已在日復一日的注視之中,忘卻了自我。
我對他獻上我的忠心,因為他是我的全部。
所以,池然的最後一條遺言是給喬七的。她不曾見過失去主人後的護衛,卻明白那其中的含義。
於是她對著喬七下了最後的一道命令。
帶著她的一半骨灰,去看看這個世界,看看這個她錯過了,也錯過她的世界。
這是喬七可以執行卻永遠玩不成的任務。
能讓他在輔助池哲之後,仍然擁有活下去的理由的任務。
池哲在做夢,他知道自己在做夢,卻並不覺得這只是一場夢。
“開心嗎?”鏡子之中,那個模糊的人影問他,聲音中帶著扭曲的笑意。
“她死了,她終於死了啊。”
“很得意吧。”鏡子裡的那人彷彿走出來鏡框,在他耳邊呢喃,“她死後,你便是池家唯一的孩子了。”
“不需要偽裝,不需要壓抑,更不需要擔心被戳穿的那一天。”
“因為你是他們唯一的孩子了。”
“池毅清,絕不可能對喬柔唯一的後代下手。如同你前世一般,你會得到自由,財富,權勢,一切的一切。不,會比曾經還要多,因為現在,你已坐在王座之上了。”
本該悅耳的男聲變得尖銳,刻薄的話語如同一把尖刀,毫不留情的將池哲最陰暗的心思剝開,就這樣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池哲的呼吸有一瞬間的停滯。
不是恐懼,而是心思被揭穿後的錯愕。
是的,他知道,他其實一直都明白那些被藏在深處的惡毒而並不合情理的念頭。
前世,他真正的死因是緣於自己的擔心與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