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狀似無奈的妥協背後或許是一張冷漠而嘲諷的笑臉。
父親來的太突然而又太奇怪了。
沒有事先的通知,沒有提前的準備,孤身一人在這樣的時候來到京都。出眾的記憶力讓池哲甚至記起了父親身上那件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休閒裝是他從不曾見過的樣子。
柔和青春的顏色,牛仔帽,笑容乾淨清爽,抱著兩個孩子的父親像極了京都機場那些帶著孩子打飛的的單身爸爸。
他無法不懷疑。
暫住的屋子,書房外的門板不過是薄薄的一層,緊緊的貼著門板,池哲隱隱的聽到幾個詞:
“你決定了……黎家……”
“……潛力……未來……變革……世家……”
“……孩子……安全……”
池哲心中冒出“果然如此”的念頭時卻又隱隱鬆了一口氣。
父親不會無緣無故的跑來,而池然也不會毫無理由的忽視自己的孩子。或許父親和池然對他隱瞞了太多太多,但如果真的將這一切擺在他的面前,恐怕他的第一反應不是被重視的喜悅而是驚慌失措。
那個世界太可怕了。
不斷的重生,讓他對那個世界有本能的恐懼。或許有一天他會突破,然而在此之前,他寧願裝作什麼也沒發生,什麼也不知道,龜縮在自己的世界裡。
身處果殼中,卻自以為是宇宙之王。
池哲小心翼翼的用手撐著牆壁,慢慢移動,準備離開,卻突然聽到池毅清的低吼:“我還活著!我難道還護不住自己的兒子嗎?!”
池哲的瞳孔陡然收縮。
今年,他已經19歲了。
“父親,”池然的表情依然平靜,銀勺裡滿滿的糖堆成了小山,一勺、兩勺…… “我們沒有時間自欺欺人了。”幾乎倒了大半杯的糖,她才心滿意足的收手,緩緩攪動杯中的咖啡。
“我……”
“喬老太爺一輩子只有兩個兒子,”啜了一口自制的糖水咖啡,池然的語調不緊不慢,“大兒子足夠優秀出色,所以他寵著小兒子,既是喜歡也是捧殺。他如願了,自己的兩個孩子兄友弟恭,世家裡難得的兄弟情深。可惜他沒有想到自己精心培養的大兒子……”
“池然!”池毅清猛然提高了聲音,“你究竟想做什麼!”竭力壓抑的聲音中是無可掩飾的憤怒和惶恐。
這是屬於一個父親的憤怒。
自小這個女兒就太有主意了,不需要任何人教導,任何人、事似乎都不能讓她有絲毫的動容。無愛無懼,無喜無悲,不似真人。
作為一個父親,一個算得上關心孩子的父親,相處數十年,他甚至不能肯定女兒的喜好。
而現在她說出這樣一番話,池毅清簡直要忍不住去牢牢抓住她的肩膀,確定手下的溫度了。
“你是我的女兒!我是你的父親!我還不曾沒用到要用女兒的命去換什麼!”池毅清的表情近乎猙獰,完全看不出曾經的溫文爾雅。
“我知道。”池然平靜的瞟了父親一眼,語氣依舊淡淡的,“只是,父親,你應該知道怎麼衡量得失才對,別讓私人感情矇蔽了你的眼睛。”
池然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難得的端坐著,眼神平淡的似乎在談論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如果我除了意外,您第一件該做的,是如何用我的死亡爭取更大利益。”
淡漠的語氣,卻帶著讓人心底發寒的平和。
她是真的這麼想的。
這個女孩,是最漠視一切卻又最公平的人。
男人,女人,孩子,老人,對她而言都是人,沒有性別,沒有年齡。乞丐,富翁,政客,甚至她自己,對她而言都是命,等值的生命。
她用利益來衡量他人的生命,同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