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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念著自家乖孫的將來,表哥的面子,才忍著心痛願將養了十年的孩子讓出來記在這妒婦的名下,卻被這不識好人心的兒媳給拒了。

除了家世略勝一籌,這好兒媳還有什麼及得上她的侄女的!可恨那老親家竟仗著家世明裡暗裡的給這不聽話的兒媳撐腰,卻又不肯扶著自家兒子上位。這個媳婦娶得,當真是窩囊至極。若非自家的老爺去的太早,自己哪裡會受這等閒氣。

復又想起剛剛離開的池家夫人,憶起早些時候容州的傳言,渾濁的眼瞟過侄女手中牽著的乖孫,心中一動。若是那池家的長女也和她的母親一樣進退得宜,倒是勉強能配得上自家的長孫。不過還是有些委屈自家乖孫兒了,罷了,大不了到時候多賜下幾個貌美溫順的婢子,料那被鄉紳養大,在鄉下長大的小丫頭也不敢多說什麼。有我們這樣同是跟著太祖打過天下的大家願意讓個鄉下小丫頭當長房長媳,那池家應感恩戴德才是,正好能助上乖孫一臂之力。

微微躬身向老太君告了別,喬柔低眉斂目的緩緩走出這深深的宅院,背影柔弱的如同一朵在風中微顫的小白花。

若是時下文人見了必是會大加讚揚,稱其為女子之典範的。

可惜一坐進自家的馬車,這位柔弱謙恭的夫人便收起了那滿身的柔順溫和。斜斜的倚著車壁,一手端著一隻奇形怪狀杯子,一手捻起幾塊糕點的女人懨懨的問身側跪坐著為她捶膝的婢子:“他現在到哪了?身體如何?”

“池少爺一切安好。”衣著樸素到不像是當家夫人身邊侍女的婢子恭敬的回答,神情越發謙卑。

喬柔眯著眼應了一聲,眉眼間的疲憊越發明顯。放下糕點,拿帕子擦淨了雙手,她倚著車壁閉目養神。許是這些日子太過操勞了,不過幾息,她便真的睡了過去。

雖是睡著了,可多年來養成早就習慣淺眠的喬柔在馬車停下的那刻就醒來了。稍稍整理了妝容,扶著婢女的手下了馬車的喬柔望著面前與同街上的商鋪大不相同的店面,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就是這嗎?”

身邊的婢女笑著答是。她從小便跟在喬柔身邊,又做了她的陪房,情誼自是不同的,看她那一身不亞於小家千金的打扮便知道了。

此時她笑著在喬柔身邊湊趣:“老爺要是知道夫人一聽到少爺回來的訊息便這般四處張羅著為少爺佈置房間,定是要吃醋的呢。”

本朝的民風比之前朝要開放許多,加之太祖當年提倡節儉,又定了賤籍過三代作廢的規矩,這些婢子的膽子自然也大了些,能在主子面前打個趣。

要是放在前朝,說不得一句話說錯便被拖下去生生打死了,哪裡還敢湊到主子面前呢?

念起行商即將回來的兒子,喬柔臉上的笑意又深了幾分,對著婢女假斥道:“好個雲霓,居然敢開起主子的玩笑來了!要是這店裡找不著讓我滿意的東西,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主子能這樣說,自然也是親近她的,雲霓心裡是得意又驕傲,好聽的話那是一串接著一串的,說夫人慈愛,少爺懂事,又說自己打聽了好久,少爺一定會喜歡云云。

喬柔也被她哄得極為開心,笑的越發燦爛。

不過這雲霓嘴甜歸嘴甜,做事卻也是不含糊的,進了店裡,果然是與時下的鋪子大有不同。

牆上地面都是純白色的,光亮亮的,提心吊膽的踩上去卻站的很穩。走進了便能看出這當是請了瓷窯裡的人特別做得大塊平整的瓷片,上面還刻了一條條扭曲的紋路。

櫃子是一排排放著的,檯面上都鑲了西人的水晶片,透透亮的,裡面的東西看的清清楚楚。

店裡右邊放的多是西人的玩意,穿著古怪衣服的胡人少女、能動的鐵疙瘩、放在池子裡的小船等等。左邊的則多是店家推出的新玩意,用蛇皮包了做得栩栩如生的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