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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華樓是晚來城最大的青樓,季懷是這裡的常客,他剛走到風華樓前的街上,樓裡的姑娘就有眼尖的遠遠望見了他,在樓上倚著欄杆笑著喊他:「季郎!」

白衣公子聞言頓足,仰起頭看向聲音來處,溫潤的眉眼滿是笑意。

看得樓上幾位姑娘皆是羞紅了臉。

季懷甫一進樓,樓裡的媽媽便迎了上來,滿臉堆笑道:「季公子可是許久沒來啦!樓裡的姑娘們可是念您念得緊呢!」

季懷笑道:「我這不是來了嗎?」

那媽媽道:「那今天還是讓雪柔陪您?」

季懷點了點頭,被那媽媽一路引著來到了風華樓後面的雅間。

剛推開門,便有人嚷道:「季含玉你怎麼才來?」

只聽這聲音便知道這人已醉得不清。

雅間裡坐了五六位年輕的公子哥,還有位姑娘在珠簾後撫琴,房間內便再無他人。

旁邊有人搗了一下那人的胳膊,沖季懷笑道:「季七,你別跟他一般見識,都喝醉了。」

季懷不置可否,只坐下來倒了杯酒自顧自喝了,笑道:「這有什麼,取了表字不就是讓人叫的嗎?」

還清醒的人有些面面相覷,有感眼色的忙挑起了其他的話頭,幾輪酒過後,原本有些凝滯的氣氛又變得熱烈起來。

季懷抿了口酒,用手支頭,眯眼聽著簾子後的姑娘唱曲兒。

男子弱冠後便可由長輩賜字,季懷今年二十又一,自然是有字的。

只是這表字季懷從不肯叫,更不喜歡聽別人叫,他寧可別人喊自己季懷。

季懷的字是季家老太爺取的,長者賜字本無可厚非,但問題在於,他表字裡的這個玉字,是季懷父親和叔叔那一輩都有的。

這便很值得琢磨了。

但凡聽聞些當年季府的舊事,這事便一眼就能看得出來了。

季家老太爺年輕時生得極俊,然而找了位貌若無鹽的妻子,大約是這位妻子過於強悍,生得四個兒子都是肖母,沒有半點遺傳到季老太爺的容貌,甚至連老太爺的孫輩們也深受影響,都生得不甚好看。

季老太爺髮妻早亡也未曾再娶,獨自一人將四個兒子撫養長大,長子便是後來的季大老爺,娶了季大奶奶,季家大奶奶貌美如花,可惜季大老爺無福消受,不到三十便死於惡疾,只留下季大奶奶和三個年幼的兒子。

而季懷,是在季大老爺死後第十個月出生的遺腹子。

而且季懷越長越好看,同上面三位親哥哥無半點相似,反倒是跟季老太爺愈發相像。

於是,這些年來府內府外的風言風語便沒斷過。

季懷從小到大從旁人口中聽過無數種關於自己身世的傳言,背後不知道都被戳了多少脊樑骨也不甚在意,卻不曾想季老太也臨死臨死還要給他來上這麼一出。

單從季懷來看,這也忒噁心人了點。

可他又沒有辦法讓死了的季老太爺被表字給收回去,也只能捏著鼻子硬受著。

他堵不住眾人悠悠之口,也沒辦法讓自己流著的這身血乾淨一點,到最後也只能是跟自己慪氣,讓自己不痛快一些。

也讓自己能更痛快一些。

季懷一頓酒喝得沒滋沒味,連旁邊的雪柔姑娘湊上來都沒讓他笑上一下,及至月上中天,他才帶著阿連回到了府中。

阿連扶著他從後門進府,有些擔憂道:「少爺,明兒個是初一,還得跟大奶奶請安呢。」

季懷有些醉了,聞言輕嗤了一聲。

季懷雖然瘦,但身量卻高,阿連小小一個人有些艱難地扶著他回房,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踉蹌了一步給撒了手。

季懷醉得腿腳發軟,整個人便要向前栽去,然後被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