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已撤去,徐俊英陪著張靖雲、靈虛子圍坐在矮几旁煮茶喝。紅泥小火爐炭火正旺,瑞珠瑞寶侍立一旁,面無表情,瑞珠更是滿眼不忿地看著坐在徐俊英下首,面帶笑容,翹著蘭花指,動作婉約輕巧地為客人分茶的鄭美玉。
今天的表小姐讓她們大開眼界,往日她臉皮厚也罷了,今天卻是太過份,候爺說得明白:密友相聚,不需在旁服侍。她和瑞寶都被遣出花廳了,表小姐竟像聽不懂似的,賴著不走,候爺坐在哪,她就近邊坐著,笑吟吟為客人添酒煮茶,以女主人的身份,說著待客的言語,她和瑞寶在外邊聽得真切,都為她臉紅……
後來候爺大概見表小姐沒有要走的意思,便喊了兩人進去服侍,寶駒和百戰站在廊下抹了一把汗,候爺吩咐過今日東園內不讓外人進來,他們沒攔住表小姐,指不定要挨候爺怎麼責罰呢。
瑞珠瑞寶自跟了候爺以來,就沒見他罵過人,但寶駒和百戰做事卻是十分用心細緻,像是怕極做錯了什麼。
主賓正默默喝著茶,聽見寶駒在門外揚聲喊:“大少奶奶來了!”
屋子裡幾個人各有各的反應,徐俊英很淡定,鄭美玉手上一滯,幾滴茶水滴落在錚亮可照人影的几上,張靖雲和靈虛子對視一眼,同時站起身來。
徐俊英見他兩人莊而重之地準備見媚娘,有些無奈,也只好站起來,稍稍往前一步。
瑞珠瑞寶幸災樂禍地看著鄭美玉,她此時坐立不安,左顧右盼,站起來嘛,等會這矮几旁就沒有了她的位置,不站起來,肯定不合禮節,候爺和客人都起來了,她算什麼?能不出來迎接少夫人?
媚娘滿面春風,笑意盈盈地一步跨進廳內,瑞珠瑞寶就站在門邊,先屈膝行禮,口尊:
“大少夫人!”
媚娘點了點頭,眼睛看著徐俊英,含笑福下身子,柔聲道:“媚娘見過夫君!”
徐俊英指指張靖雲和靈虛子說:“這是我兩位好友,張靖雲先生,靈虛子道長!”
媚娘和張靖雲、靈虛子互相打量了一眼,彼此施禮問好。張靖雲、靈虛子和徐俊英交厚,自然聽說過他娶妻的經過,知道媚娘容貌出眾,對她的絕世之美倒沒覺得驚奇,讓他們迷惑不解的是媚娘做為久病“死”過兩天的嬴弱女子,照理說此時還該躺在床上調養著才對,而眼前女子瘦是瘦了點,卻神采飛揚,步履輕盈,身體狀況出人意料地好,臉上不施粉黛,不塗胭脂,肌膚鮮豔嬌嫩,嘴唇粉紅潤澤,一雙水凌凌的美目清澈明亮,透著靈慧聰敏的光芒。兩人都是懂醫術肯鑽研醫理的,對她短短几天時間恢復成這樣,感覺十分詫異。
而媚娘對兩人的心思就簡單多了,什麼先生、道長,聽起來像不沾俗務的世外清修人,不過就是兩個二十來歲的年青男子,靈虛子穿道袍戴道士帽,眉清目秀,唇紅齒白,媚娘想著他要是除了帽子,梳兩個抓髻,腮邊垂兩縷束髮,估計跟西遊記裡守人參果的清風明月有得一比。張靖雲顯得成熟些,身材修長,白衣勝雪,舉手投足間透著股風雅意韻,可惜通身華美氣質,竟然配了一張蠟黃沉鬱的面孔,倒像個得了癆病的公子哥兒。
徐俊英復請二人入座,張靖雲和靈虛子卻等著媚娘入了座,方肯坐下。
鄭美玉站在一旁,略顯尷尬,媚娘對她微微一笑,溫婉地說道:“玉表妹原來在這裡!你又頑皮了,去哪裡總不說,又不帶個人跟著——你姑母尋你半天,急壞了,怕你貪玩跌池子裡去了呢!”
又對徐俊英說:“夫君該遣個人去跟母親說,免使母親掛懷!”
徐俊英看看鄭美玉,淡淡說道:“玉表妹以後不可如此,我卻不知你未告之姑母就出來了……瑞珠瑞寶,好好兒將表小姐送回去罷,也好讓太太放心!”
鄭美玉滿臉通紅,委屈地看了徐俊英一眼,咬唇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