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時羅冠便心有所感,回頭看了一眼,門窗緊閉的房間,暗忖果然沒這麼簡單。 一生一死,一升一降。 破開樊籬,逆天改命。 終非人力可以遮掩,唯一讓羅冠欣慰的是,他已感應到了,屬於董平的氣機升騰。 闖過去了嗎?這小子,終沒有辜負他的期望。 可轉念再想,既然董平成功改命,是否便意味著,另一少年趙長河已經身死呢? 心頭一默,旋即輕嘆,羅冠抹去眼底一絲複雜,抬頭望向九天之上。 雨落而至。 於風中飄若遊絲,可在羅冠眼中,那每一顆細小雨滴之內,都蘊含著天劫之威。 而此劫,並非刻意針對,而是逆天改命所必須承受的代價。 “既已功成,這些許風雨,便由先生為你遮擋。”羅冠低語,接著一步向前邁出。 他離開了房簷,任憑自身暴露在,那悽風夜雨之間。 指尖一團銀白、血色激盪,可還未等他出手,一股風突然掠過他的眉角、髮梢,逆勢而起直衝九天之上。 與此同時,耳邊竟響起了,“轟隆隆”雷霆咆哮,恍惚間眼前電閃雷鳴,似有一雙漠然眼眸浮現。 一陣呢喃,在耳邊響起,“先天神只……太初……源於……未知……私破禁忌大限……當承萬般因果……此為天敕……會元不消……恆河不散……” 下一刻,風還是那風,雨還是那雨。 卻已散盡了天威,再無劫氣。 而後,天地之間,那漆黑如墨之色,突然被一縷霞光刺破。 竟是天亮了。 可落雨不止,在霞光照耀下,便似天落金絲,飄蕩於天地之間。 羅冠臉色有些古怪,“先天神只……太初……” 嘶—— 這自封的名頭,怎還得了認可?難道說,我如今這狀態,真成了所謂先天神只?可真是夠粗糙! 揉了揉眉心,羅冠只略一糾結,便已放下。 不過是,又多了一番因果纏身,他如今莫非還少了? 搖搖頭,他轉身推門而入,董平臉色慘白,虛弱睜開眼來,可他臉上卻滿是驚喜,掙扎著跪在地上,“拜謝先生。” 他知道,如果不是先生,他現在已經死了。 趙長河落在旁邊,少年嘴角還有一絲笑意,卻已徹底凝固,周身再無半點氣息。 一生,一死。 一起,一落。 世間事,便是在此時,依舊透出一種冷漠的公平。 羅冠點點頭,“你如今還能說話,已出乎我預料,但身體實在太虛弱,需要好好養一段時間。” “是,先生。”董平咳嗽了幾聲,抬頭道:“我先前答應過趙長河,會親自選一處山清水秀之地,讓他入土為安……” 羅冠道:“待你好些了,讓青牙送你去。” “謝謝先生!” 院外,青蝨鯊老祖,呆呆看著眼前飄落的雨絲。 天劫之恐怖,就只是遠遠窺探一眼,便幾乎嚇破了,他一生修行所凝聚的道心。 可如今,這場恐怖天劫,就這麼消失了?與之相比,天啟神術簡直是狗屁不如。 “尊上之強大,非我可以揣測也!” 青蝨鯊老祖安分低下頭去,徹底打定主意,這大腿我青牙必要抱緊了,絕不鬆開。 另外,那幾個混賬怎還沒將女兒送來?一個個上不了檯面的東西,若壞了老夫大事,看我不打斷你們的腿! 血神塔。 “哈哈哈!”大笑聲,在塔內迴響。 血魔老祖一臉欣慰、喜悅,“師弟,你果然深藏不漏,之前那一劍,怕也只是遮掩吧。” 先天神只,果不負天地鍾靈俊秀,萬物機緣造化之名。 其境難窺。 其威莫測。 明明連羽化境都不是,卻能一念之間,化解天威降劫。 他身後,那一雙血色眼眸,越發猩紅欲滴,透出無盡熾熱、貪婪。 一聲聲壓抑、低沉的嘶吼,自黑暗中傳來。 血魔老祖低笑,“不要急,雖然本座知道你很急,但這是急不來的事情。” “等一等,再等一等。” “待大魚都入了網,再將他們一口吃個乾淨,也就差不多了。” 黑暗中,血眸隱去。 血魔老祖眼底,閃過一絲波瀾,他也不知道這條路走到盡頭,他還是不是自己。 可若非如此,這世間哪來的叱吒風雲,力壓天啟、元霄、重雲三宗的血魔老祖?怕是很多年前,他就已變成一具枯骨。 事情是從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