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趕著下課,班長忙著收作業走不開,想差個人去射擊館旁邊的活動中心找趙老師領表格。
姜如棠交了作業剛想跑,聽見「射擊館」這三個字,她邁出去的腳步又撤回來了。
她主動說,「班長,我去吧。」
班長做了個抱拳的手勢,「大恩不言謝,你領完回去讓女生都去你那兒領,剩下的再找個空給我。」
姜如棠連連答應,先去活動中心找老師拿了表,然後就站在射擊館門口挪不開步了。
像是著了魔似的,她今天聽見射擊館這仨字就是很想進去看看,看能不能遇到陳訣。
平時也沒這麼強烈的想法,但今天,現在,就是很想。
姜如棠推開門進去,裡面上下好幾層,她去到二樓才聽見有人在說話。
她手上又恰好拿著摞表,看著一副有正事要辦的樣子,那些人也沒問她是來幹什麼的。
姜如棠從一扇門走進去,看見裡面有十來個人正在訓練。
她的目光朝裡面掃過一圈,最後落在陳訣身上。
他站在那兒瞄準,射擊,她這個距離看不清他打的準不準,但從他周邊人的反應來看,應該不差。
陳訣重複著那樣單調又乏味的動作,周圍的一切他好像聽不見也看不見。
他的眼中只有靶心。
姜如棠在任何時候見到他,他都是那副散漫隨意的樣子,對這世上一切都不上心。
只有在射擊的時候,他沒了那股慵懶,整個人是沉默而又專注的。
教練吹了聲哨,可能是休息時間到了,陳訣也去到一旁喝水。
他剛拿上水,就轉過身往後看了一眼。
姜如棠偷看被抓包,心虛地低下頭急忙往外走了。
場上趙淵拍了他一下,「看什麼呢。」
陳訣盯著那空蕩蕩的門口,扯了下嘴角,「她還挺有意思的,看就大大方方看唄,又不是看見學校機密了。」
趙淵再看過去的時候早就沒人影兒了。
教練走過來吹了下哨,「新隊長就定下陳訣,大家有沒有意見。」
底下有人把聲音拖得長長地喊,「沒有。」
射擊隊裡的老隊員對今年剛進來這幾個新人其實不太熟,但原先的隊長因為家裡的原因不練了,教練選新隊長的原則也很簡單粗暴。
把新老隊員聚起來比一場,拿成績說話。
自然沒人不服,也沒人有意見。
等大家散了之後李教練小跑了幾步過來,「陳訣,你原來哪個省的。」
陳訣拿上衣服準備走,聽見這話才停下了,轉過身道,「東江省。」
李教練半開玩笑地說,「你們省隊的教練這麼沒眼光嗎,這不招省隊裡去還等什麼。」
陳訣也只是笑了下,當年是有這個機會的,但那段時間成績也確實是有一下沒一下打得稀爛。
那麼多人都看著,省隊教練總不能就以那樣的成績把他招進去。
當時一暫緩,然後時間一長就不了了之了。
「沒事,我認識咱們這邊兒的省隊教練,明年六月份那個全國大學生射擊錦標賽好好準備,拿個好成績,我也借著給他引薦引薦。」李教練笑得很欣慰,「進了省隊再往上就是國家隊,好苗子可不能被埋沒。」
陳訣從沒想過以後進省隊國家隊這些事,但還是說了聲,「謝謝教練。」
陳訣出去的時候趙淵在門口等,他隨口道,「怎麼還沒走。」
「我一個人吃飯多無聊。」趙淵說,「李教練說什麼了,是不是又打算給你引薦什麼省隊國家隊。」
他應了聲,「嗯。」
趙淵看著前頭,忽然莫名湧上一股家國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