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予晴到了地方才發現，微生玦凌約的地方是醫院附近的一個館子，開在弄堂口，大街小巷隨處可見的那種，很有煙火氣。

牌匾上寫著：無憂膳坊。

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微生玦凌。

一身不菲的棕大衣，內裡襯衫與毛衣迭穿，踩著一雙翼紋牛津鞋，那格格不入的優雅氣質卻與煙火氣沒半分關係。

他卻很閒適地坐著，彷彿並不在意環境的嘈雜喧囂。

她一進門，微生玦凌就看到了她，朝她笑著招了招手，「來坐。」

他的態度熟稔而自然，像許久未見的老朋友，如數家珍道，「給你點了茯神雞湯，寧心安神，健脾補中。專治心神不安，驚悸胸悶。」

謝予晴咂舌，「你不是西醫嗎？還懂這些。」

「我在美國讀的書，那裡的中醫比國內厲害，我跟一個師傅學過一段時間。」

「學的中藥材啊？茯神，第一次聽說。」

微生玦凌卻失笑，遞給了她一份選單，「這是吃藥膳的地方，功效都明明白白寫著呢。」

謝予晴接過來一看，恍然大悟，「我就說，你怎麼什麼都懂。」

這時，店家送來了兩個空碗。

微生玦凌給她舀了一碗，「嘗嘗吧。」

謝予晴嘗了一口，入口一股藥香味，帶著雞湯的鮮美，鹹淡適中，嘗得出沒新增任何輔料。

「好喝。」

她評價了一句，見他眉眼含笑地望著自己，突然想到自己從進來到現在，都沒機會打招呼。

現在再說「好久不見」，又不合時宜，且顯得矯情了。

畢竟他們之前的醫患關係，也晦暗不明。

而且，她有更好奇的，「伱怎麼想到點這個湯啊。」

「你昨天不是暈倒了麼。」

微生玦凌的回答讓她驚訝，「你怎麼知道？」

「剛巧，昨天就是我接的診。」

「誒？」謝予晴詫異，「你回國工作了？什麼時候的事？」

「一年前。」

一年前？

謝予晴打量了一眼他那身行頭，若有所思，「你怎麼會想到回國？你這樣的醫生，在國外應該很吃香吧。」

「想回就回了。」微生玦凌似乎不願多提原因，只是說，「我昨天看到你的時候嚇了一跳，怎麼樣，今天還有幻覺嗎？」

望著他關切的神色，謝予晴沉默了片刻，放下調羹說，「其實，也就這一兩天出現了幻覺，不知道是不是後遺症加重了。」

「後遺症？」微生玦凌疑惑道，「致幻劑中毒，和後遺症有什麼關係？」

「中毒？」謝予晴又是一愣，「什麼情況？」

「你老闆沒告訴你麼？你中的是最新型的致幻劑，會引起急性驚恐反應和妄想症，當然還有一些別的併發症，一般幾天內就能代謝掉。」

「不過，你的情況比較特殊，現在雖然沒事了，有時間最好還是去醫院做個全面的體檢，尤其是腦部的ct和核磁共振，看看有沒有病變反應。」

良久，謝予晴才消化了他話中的含義，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你是說，有人給我下了毒？」

她想到了「鍾繇」的那通來電，不由拿出了手機，「對了，前兩天確實發生了一些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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