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著這些話,朦朧縈繞中,柳欣然緩緩轉醒,感覺就像是做了個夢,但夢中的一切,卻又是那麼的真實!
是月如霜嗎?那個輕撫的她的額頭,口口聲聲喚她音兒的女子,便真的是月如霜嗎?為什麼她一個將軍府的小妾,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身份,但在說到這些時,臉上會有那般傲然睥睨一切氣勢,以及那看破世事的蒼涼,直壓的她心頭有些喘不過氣來。
撐起身,用手捂住胸口,柳欣然深作呼吸,調整自己的身體。
那一夜自她暈倒之後,好似一直在昏睡,都不知過了幾天,只道依稀中小桃盡心盡力的照顧她,不分晝夜,還不時的給她加油打氣,讓她在掙扎彷徨中,漸漸感到溫暖。
好像每一次她昏迷時,小桃都在身邊,這種感覺,真好!她柳欣然,獨自飄蕩在這個異世間,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唯一有的,也就是這個可以用自己性命去保護她的丫頭,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小姐,你醒了!”
一聲驚喜,在柳欣然思緒萬千之時響起,抬眼間,只見小桃站在門口,手捧著藥盅,一臉激動。
“小姐,你終於醒了,真擔心死我了!”
快步走近,放下藥盅,小桃一把抓起柳欣然的手,眼淚開始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小姐,我真被你嚇死了,你一睡就睡了四天,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小桃還以為你又跟上一次一樣了呢,嗚嗚……”
小桃說的上一次,當然是指林遺音上吊自殺的那一次,可是她柳欣然是何許人也?會為了一些無干緊要的鳥人而放棄自己大好的生命嗎?答案當然是,不會!
“別擔心,小桃,我沒有要自殺,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會暈過去。”
不想將那夜的詭異狀況對小桃講,不是因為不信任,而是有些事情,她還是想自己先弄清楚得好。
“小姐,你這身子,嗚……”
語不成聲,話未說完淚又落,小桃一手緊抓住柳欣然,一手抹著自己的眼淚道:“小姐先天體弱,藥石不見成效,夫人若是在天有靈,看了定會傷心難過。”
先天體弱,藥石無效?聽了這兩句話,柳欣然忽然想起了月如霜曾經說過的話,“娘只想孃的音兒一輩子平安快樂,可是你這身子,卻始終是娘害了你……”
害了她?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這麼說?畢竟這從孃胎裡出來的事,誰都說不準不是嗎?可是為什麼月如霜會有那麼悲傷的語氣?好似自責,好似恨……
她在自責什麼?又是在恨誰?柳欣然發現自己不懂了,想著這接二連三發生的異事,她斂下了眼眸,似有沉思。
林遺音啊林遺音,你的身份,真的就如表面上看似的那麼簡單嗎?林家的三小姐,很平凡,但為什麼卻處處透露著疑惑呢?
柳欣然輕搖了搖頭,任由小桃拉著,而這時候,小桃像是想起了什麼事,一下子站了起道:“對了,小姐,有件事我差點忘了,老爺回來了,就在昨天!”
“老爺?你是說我爹?”
“對啊!小姐要和七殿下大婚,老爺自然要回來,而且聽說為了這事,聖上還特意下旨讓老爺在家多留段時間,近期都不用去邊外了呢。”
小桃笑道,說罷就要去請林漸鴻前來,而對於這個素未謀面的爹,柳欣然還沒準備,卻見一個青衫長袍,相貌穩重,英毅剛健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雖然感覺年齡在四十歲上下,但歲月卻並未給他帶來多少痕跡,也沒有因長期在邊外風吹日曬而變的格外蒼老,只是身形挺拔如青松般站在那裡,使柳欣然心中倍感安心。
“音兒!”
一個“爹”字還未叫出聲,林鴻漸卻率先開口,只見他一把上前,緊抱住柳欣然,那麼緊,那麼緊,感覺像是對待一件珍寶般珍之,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