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用人不分男女本外的君王,他接受這些,不過用了短短一年多的時光。他的胸襟像大海一樣,每一片浪花都能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不是在仰望他,而是欣賞他,如同跟他站在同一個高度一樣。
姜小魚點頭接道,“父王所言,兒臣亦有想法。既然能讓女子與男子接受同等的教育,那麼相應的,應該給男女提供平等的參加文試的機會。競者眾優於競者寡,競者優勝於競者劣。文試不單單要向平民開啟,更要向女子開啟,無冶的弘文會很好地說明了,女子之中的翹楚,不輸給任何男子,更何況,還是在昊天律明令女子不能讀書識字的情況下。”
話題已經從應人傑講到了今次文試,陸弘熠始終在一旁不發一言。但他的嘴角有著抹淺笑,有成竹在胸的自信,還有種恍然大悟的味道。
沒有人再出言發對應人傑為官,最高位的幾個人已經意見一致,更何況還有別國的皇帝在場,如果再反對應人傑,不僅僅是反抗自己的君王,更有可能開罪和國的明皇,無人甘冒此大不韙。
姜卓復又問道,“人傑,你可願意出任永昌提督一職?”應人傑低著頭,沒有開口回應。她缺少最關鍵的一個力量。
我走到蘇天博的身邊,拍了他一下,“天博,人傑為了你,一定會去改變,但相夫教子的應人傑,還是那個你傾心的女子嗎?愛她,不是把她禁錮在自己的身邊,而是要去守護她,成就她,那才是大愛,大愛無疆。”
蘇天博愣了一下,眼光又放嚮應人傑。他臉上的陰霾逐漸地消散,目光恢復柔軟。他緩緩地走出文官列,跪到姜卓的面前,“臣斗膽進言,應人傑在無冶期間,協同湛鋒大人治理無冶,訓練戍衛,表現異常傑出有目共睹。臣以官途擔保,她定能不負陛下所託!”
聽到他說話,應人傑一下子抬起頭來,意外而又感動地望著他,而後才開口說,“臣應人傑叩受永昌提督一職,誓死盡忠,萬歲萬歲萬萬歲!”
後,文部太史記載,自應人傑出任永昌提督,昊天不命女官的制度次第廢除,繼而文試預設女子參加,雖不張榜昭言,但各府緘從。
姜卓和聶明燁一路向逐日宮走去,我和姜小魚跟在他們的身後陪同。湛鋒走在我們身邊,他的心情似乎隨著應人傑出任永昌提督而變得很好。走在我們身後的宮女內侍們一直在竊竊私語,我拉著姜小魚的手臂,輕聲說,“姜小魚,你那妃子搞定了沒啊?”
姜小魚不悅地掃了我一眼,“你這麼喜歡給人做媒,小心麻煩。”
我不以為然,“我能有什麼麻煩?”
他輕笑了一下,“果然是沒有覺悟。年僅十六歲的高官,才貌雙全,聖眷正濃,你以為你能置身事外多久?葉妃向本殿明示暗示了好幾次,說畢卿實在是永安駙馬的不二人選。”
“喂喂喂,我警告你,這個事情是非常嚴肅的,事關你妹妹的幸福!”我不自覺地拔高了聲音,走在前面的兩個人都轉過頭來看我,一時大窘,瞪了姜小魚一眼,忙請罪,“小臣衝撞聖駕,請兩位陛下恕罪。”
“還是冒冒失失的。”姜卓嘆道。
“陛下不知,她從小就是這樣……”聶明燁不自覺地脫口,連忙收住,但他下意識表現出的口氣,讓我的心抖動得猶如飄落的秋葉。何其熟悉而又遙遠的口氣,幾乎讓我潸然淚下,習慣有的時候是很可怕的東西,哪怕粉身碎骨,恩斷義絕,都不能把十年的習慣去除。只是聶明燁,你應該再高明一些,好過現在對我的殘忍。
“這次真的要謝謝陛下了,若不是您,此事還破費周折。”姜卓握著聶明燁的手,轉移了話題。
聶明燁謙虛地頷首,“陛下無須如此,天朝鼎盛,四方敬服,若不是陛下的胸襟,人傑也不可能有如今的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