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告誡自己。
晚上漠風睡得並不塌實,他總感覺自己的身邊盤踞著一條毒蛇,隨時爬過來,吐出鮮紅的信子,噬他一口,但每次睜開眼睛,都發現她還是盤膝坐著,神態泰然,偶爾手還揮動幾下,她似乎真的當這屋子只有她一個那般自如,看來練武練入魔了,連覺都不睡。
第二天起床,漠風眼睛冒了幾條紅絲,七寐卻精神爽利,似乎休息得極好,直到日落西山,兩人才開始朝第五分樓所在地進發。
逐月樓有五大分樓,第一分樓實力最宏厚,第四分樓發展最快,第二、第三分樓最神秘,江湖人無法知道分樓的所在地,更不知道誰是分樓樓主,即使是當日漠風設宴,第二樓、第三樓的分樓主也並沒有到場。
有人說是漠風故弄玄虛,沒有這麼那麼大的勢力,卻胡編這麼多分樓,只不過想嚇唬人罷了,也有人說這二、三分樓如此隱秘,一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甚至有人說這兩個分樓主可能是朝廷高官,又可能是某地豪門商賈,經營著無數商鋪,錢財多得難以估算,但猜測只是猜測,無人能求證。
被血洗的第五分樓剛成立不久,背靠赤霞山,前面是大片大片的樹林,進山之前只有一條小道,有人日夜把守,按理說應該是堅如壁壘,但——
四天之後的一個深夜,兩條黑影出現在那片密林當中,密林影子重重,一眼看去迷霧濛濛,越往裡走越陰森,那陣陣陰風直透入衣衫,偶爾還能聞到幾聲淒厲的鴉聲,讓人不寒而慄。
看到那種濃霧輕煙,漠風已經心生警覺,怪不得他派出去的人都是有去無回,前面的樹林已經完全籠罩在毒瘴當中,他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下在左下角的七寂,竟然發現這這女人不動聲色地吞藥丸,原來她也發現前方有毒瘴,卻不提醒他一聲,實在歹毒得很,好在他也不是傻子。
七寂抬頭正對上漠風陰冷而又帶著嘲諷的笑,知道被他發現了。
“別盯著我,如果不怕我毒死你,我也頗費給你一顆。”話是這樣說,但她已經將藥丸塞了進去,這藥就是不珍貴,她也不原意給他。
“我不怕,拿來。”漠風朝她伸手,七寂沒想到他竟然敢吃她的藥,當下只得十分不情願地遞給他,漠風笑著接過,拿到鼻子嗅了一下,卻隨手就扔掉。
“毒倒沒毒,但就是太臭,只有野獸才能吃得下。”漠風說完,迅速向前方掠去,扔她幾顆破丸,便宜她了,誰叫她敢叫一個醜女人來戲弄他?七寂抬頭只能看見他帶笑側臉,氣得要死,這該死的男人扔了就算了,還要暗罵她是野獸,這男人嘴巴比蛇還毒。
漠風以為她會氣得臉發白,但沒想到她撇了撇嘴說:“不就兩顆藥丸嗎?扔了我還有大把。”她的聲音很低,嘴角微翹,竟然像極一個與人鬥氣的孩子,讓漠風的心無來由軟了一下,怪不得天寐會著了她的道,這妖婆太會迷惑人。
離密林越來越近,兩人的表情也越來越嚴肅。
“跟上——”漠風的聲音極低,說完迅速攀援上樹頂,向前方掠取,七寂當下也不說話,提氣攀上樹頂,然後跟隨著漠風穿越密林,兩人的輕功都已經登峰造極,不但可以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甚至還能不發出任何聲音。
現在離第五分樓被血洗,已經有了一段時日,對於江湖廝殺,官府也不想淌這一趟渾水,只是象徵性地來將屍體掩埋焚燒,
雖然屍體已經被焚燒,但這一片樹林依然聞到陣陣血腥味,如果是掩埋,興許從他們的傷口,也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但一切都焚燬了,逐月樓的第五分樓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此時月色暗淡,漠風與七寂一高一矮地往裡面走去,大門已經貼上官府的封條,前些日子下了場大雨,封條的字已經模糊。
漠風越上屋簷,迎面就是難聞的腥味,一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