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山就在江心中,而飛龍寨就在焦山。
傳說焦山水底有石閾橫亙,似游龍騰躍般,每於水落之時,近岸可見,形成中流砥柱之勢,江水至此又形成不少漩渦,小船在此最易遇險。
現在,雷一炮以其水面上純熟技巧,駕獨舟而來,他穿過撲舟巨浪,越過險灘暗礁,以一種冒險犯難而又忘我的精神,繞過飛龍寨的附近,緩緩地靠在一處絕崖下面。
雷一炮的全身已為浪花濺溼,連蒙在面上的灰巾也已溼貼在臉上,而臉上的刀疤卻在抖動不已!
岸上有些靜,靜得十分令人意外。
當然,這種現象對雷一炮的行動更見方便,他知道在他的右面就是天王寺,那兒的大雄寶殿與藏經樓他常去,寺裡的和尚哪個不認識他雷一炮的?
左面山崖轉彎處,則是連綿三進房舍的飛龍寨,現在他已登岸,卻絕不能碰上飛龍寨的人,因為飛龍寨的人全都知道他雷一炮瘋了,甚至已投江而死。
快四更天了,雷一炮已摸近依夫人住的那間小瓦屋,有條小山道旁,住了幾名飛龍寨部下,明裡是對江面上的飛龍寨帆船訊號聯絡,不使在霧天駛近險灘,但雷一炮十分明白,這幾個人也負有監視依夫人母女的責任。
雷一炮躲過這個監視哨,匆匆到了小瓦屋前窗下,伸手在窗上輕彈:
“夫人!夫人!”
小屋內.依夫人在問:
“誰?”
雷一炮忙低聲應道:
“是我,雷一炮回來了,切莫點燈啊!”
屋內的依夫人悉卒著在披衣,瓦屋的門啟開一半,雷一炮已閃身進得屋子裡。
這時依霜霜也起來了,見雷一炮全身溼透,忙著要去取他爹的衣衫,卻被雷一炮攔住:
“我不能停下來,說完還得摸黑上船呢。”
依夫人遂低聲問道:
“副總管,你連夜回來,必有大事,快說吧!”
雷一炮自懷中取出個布包,交在依夫人手中,道:
“這就是當年被佟大年帶走的‘八步一刀’,上天有眼,我人一到開封城就找到了。”
依夫人顫抖著雙手接過來,雙目已見淚水滾下。
雷一炮道:
“東西已經取回,夫人應及早定奪。”
以袖拭淚,依夫人緩緩開啟布包,只見那張薄如蟬翼的羊皮與金色小刀,灰暗的小屋內,仍然可見金光閃閃,刃芒點點。
只聽得依夫人嘆道:
“不錯,這正是霜霜他爹用的東西,她爹能雄踞江南水路二十年,威信全由此刀所立。”
雷一炮道:
“屬下的意思,若沒有寨主指點,這‘八步一刀’小姐是否也能修煉,他日不難重振基業。”
依夫人思忖中,問道:
“且說說看,你是如何恁般順利的取到手的。”
雷一炮當即把在開封所遇,以及小癩子守信重義的事蹟詳細說了一遍……
依夫人讚不絕口地道:
“難得,難得,這個孩子我一聽就喜歡,他人呢?”
雷一炮道:
“屬下把他安置在江都一家客棧裡。”
雙手託著小刀,依夫人緩緩道:
“如今我也想通了,霜霜是個女孩子,是不能在江面上統領飛龍寨的八舵三十二船隊,要知能領袖這幫人,必需是水下功夫高人一等之士,女孩子怎能水下水面廝殺?”
雷一炮道:
“夫人的意思……”
依夫人一聲苦笑,道:
“於長泰的話不能說沒有道理,飛龍寨主之位,是應該傳男不傳女。”
雷一炮大驚失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