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遂目光還是散的, 秦言接過賀池臨遞來的水,喝了大半,「我他媽剛把墊子扔過去,他們就從舞臺上摔下來了, 幸好?我專門鋪了好?幾層,還有個人肉靠墊, 應該沒事。」
「什?麼意思,升降臺沒有防護措施嗎??」
「有個屁!」秦言也是一陣後怕,「我趕來的時?候,這些個傻逼工作人員說機器壞了,升降臺升不上去,費半天勁才找來這麼些個墊子。你們等著,一個也別想著逃脫責任。」
「人肉靠墊」時?舟南在墊子上緩了許久,才慢慢坐起來,一抬眼,就看到溫遂被五個人圍得嚴嚴實實。
他神情裡閃過一瞬間的羨慕,隨即低下頭,忍著巨大的耳鳴聲,淡淡地笑?了下。
「嚇死我了,知道是舞臺設計,但還是嚇死我了…」賀池臨鬆了口氣,「溫遂,你沒事吧,這…得有五六米高吧?」
「不是的。」溫遂終於開了口,連他自己都?沒察覺自己聲音有些顫抖,「我最後的舞臺,沒有這個環節。」
在場幾人都?不太明白溫遂的意思,按照他的彩排,這個升降臺應該會被升上去,且加了緩衝墊,只是突然衝出來的時?舟南嚇了他們一跳,還以為溫遂出了什?麼意外
溫遂側過身,走向還坐在緩衝墊上的時?舟南,後者臉色蒼白,還仰著頭,「沒摔著吧?」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時?舟南,那個升降臺入口不應該開啟的。」
溫遂現在還一陣後怕,如果幾米高的升降臺沒有放任何緩衝墊,他們從上面摔下來…溫遂一把抓住時?舟南的領子,將他從緩衝墊上拽了起來,眼眶紅得像是快要滴血,目光上上下下把時?舟南掃了個遍。
「先去報警,把周子見抓住。」時?舟南繼續說道,安撫性地拍了拍溫遂拽他的手,發?現冷得有些嚇人,「你沒事就好?,以防萬一,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好?。」
溫知涵給秦思御使了個眼色,後者帶著秦言很快離開,她一言不發?地盯著時?舟南,神情凝重——就在剛剛,她眼睜睜地看著時?舟南從舞臺後方衝出來,幾乎一點?沒有猶豫地跟著溫遂一起掉進了這個什?麼破升降臺裡。
「時?舟南,你發?什?麼瘋?」溫遂像是終於回?過神,情緒激動起來,「你嗑藥了吧,知不知道自己在幹嘛啊?」
時?舟南還是重複著那句:「你沒事就好?。」
時?舟南扯了扯嘴角,摸出手機,點?開剛剛在觀眾席的錄音,周子見說的那些狠話像是毒蛇一樣,纏得溫遂手腳冰涼,緩緩鬆開了手,低著頭,看不清神情。
「你明明知道我的舞臺結尾改了,我本來不會掉到升降臺下面來,結果掉下來了,你明明知道是意外,還跟我一起送死嗎?」
「我總不能拿你的安全?去賭。」時?舟南說道,「我的命不值錢,你不一樣,你才是屬於舞臺的。」
隔著這麼幾層海綿墊摔下來,都?是那麼大的撞擊聲,如果不是秦言未雨綢繆墊了緩衝墊,溫遂不能想像會發?生什?麼。
「時?舟南,你到底想幹什?麼啊…」溫遂有些崩潰地捂住乾澀的眼睛,「能別再耍我了麼?」
「我沒有耍你,溫遂,那天我和你說,比賽結束之後有話想對?你說,我想說的是,溫遂,我其實很喜歡你。」
溫遂的內心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只覺得荒唐,他終於抬起頭,看向時?舟南的眼睛,那裡面依舊是他看不懂的情緒。半晌,溫遂突然揚起拳頭,猛地砸向時?舟南的左臉。
他知道自己用了很大的力氣,打得他骨節生疼,站在溫遂後面的幾人都?倒吸幾口涼氣。時?舟南的嘴角頓時?泛起血絲,可是卻一聲不吭。
「時?舟南,你清醒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