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喜歡抱怨,但心還挺好。說完居然起身去倒了一杯熱水擱在顧晏面前,“喝點兒這個吧,喝了會相對舒服一點。”
“謝謝。”顧晏說。
這位紅髮雀斑所說的副作用還真沒說錯,直到飛梭機在德卡馬的港口靠港,顧晏沒能睡著。
那種極度疲憊需要休息,但是又不知為什麼還睜著眼的感覺太難受了,以至於平時就冷著臉的顧大律師下飛梭的時候,活像一個移動冷庫。
他在德卡馬落地的時候,當地時間還不到下午4點。
德卡馬的港口又設了一波快速檢測口,顧晏從檢測口透過的時候又被卡了一回,稍微耽擱了十分鐘,這才坐上自己的飛梭車。
這種狀態沒有回南十字律所的必要,去了除了被菲茲他們拖住問身體狀況,不會有別的事可幹。於是他的飛梭車智慧駕駛直接定位在了城中花園。
智慧駕駛的飛梭車直接把他送到了自家大門口,又自動泊車進了車庫。
他到的時間其實比告訴燕綏之的要早很多,所以進門的時候房子裡空無一人,南十字律所還沒到下班的點,就算不用加班,燕綏之也沒能回來。
但是屋子裡卻依然殘留有他早晨留下的痕跡——圍巾落在了門邊的立櫃上。
顧晏給自己接了一杯熱水,喝完還不忘塞進消毒櫃,這才趿拉著拖鞋往樓梯走。
他原本是打算直接回二層臥室休息的,副作用在耗了一個多小時後,終於進入到了昏昏欲睡的階段。但是他在抬腳上樓梯的時候,動作頓了一下,因為他看到了樓梯旁,客廳的角落裡,立著一隻簡單的行李箱。
那是燕綏之的行李箱,買的時候還是他看著付的錢,平時只要不出差,行李箱都收在一樓的立櫃裡,這會兒放在這邊只能說明一件事情——
他已經收拾好了行李,隨時都有可能搬出去。
也許是今晚,也許是明早。
他可能就在等自己這個房主人回來,打一聲招呼就走。
顧晏站在樓梯口看了一會兒,不知道是不是發燒會讓人藏不住心情,有那麼一瞬,他甚至想……乾脆去把箱子拆開,把裡面的東西放回閣樓,再把箱子收進立櫃。
但是他最終還是沒有動手。
他不是第一年認識燕綏之,那人做什麼事情都不喜歡別人插手,更不喜歡別人替他改變決定。也沒什麼人有資格替他改變決定。
顧晏看著那個行李箱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抬腳上了樓梯,他的目光在通往三層閣樓的樓梯上一掃而過,只略微停留了片刻,最終還是進了自己的臥室。
……
晚上離開律所,燕綏之依然搭了菲茲小姐的順風車。
自從昨晚碰見霍布斯之後,菲茲小姐的車就開得跟間諜一樣,一路走走停停,進城中花園大鐵門的時候還前前後後各個鏡子看一遍,確認沒有那個老傢伙窺伺的身影,這才把車停在顧晏家門前。
“你之前說顧幾點上的飛梭機?”臨下車前,菲茲突然想起什麼般問了一句。
燕綏之翻著資訊說,“第二輪談判結束給我發資訊的時候是下午1點,從談判桌下來再到港口得有兩三個小時吧,估計是四點左右的飛梭,四點半我給他發的資訊他還沒回,可能在飛梭機上補眠,沒有看見。算下來到德卡馬港口就8、9點了,再到家差不多10點吧。”
菲茲表情變得很微妙:“嗯……”
燕綏之從智慧機螢幕上抬起眼,就看見了她奇怪的眼神,挑起眉問:“怎麼這副表情?”
菲茲道:“沒什麼,就是很少見你一口氣說這麼多話,其實我就是問你他幾點上飛梭機……而已。”
燕綏之失笑,“以免你一句一句問,我先把算好的資訊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