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雲散,玫瑰花瓣零零落落地撒下,落在地毯、茶几、沙發,還有相疊的兩人發頂肩頭。
鼻息間盡是與自己相同的洗髮水香氣,對方的呼吸打在臉上,人中感到一絲灼燒的熱意。
月野凌跌坐在諸伏景光的身上,緊扣著對方的雙手倏然一軟,轉而變成搭在男人的肩上。雙眼緩緩睜大,劇烈顫動的瞳孔在對方發難的一瞬,便褪去了無機質的金色,剎那間恢復成往常的模樣。
他第一次體會到,神性被嚇回去的感覺……
挺奇妙的。
柔軟溫熱的觸感,讓諸伏景光下意識地加重了呼吸,恍惚中,竟忍不住想要從對方微啟的齒間探入,索取更多甜美的甘露。
但是不行,他怕真把人給嚇跑了。
空著的手按住青年的後腰,攔住對方想要向後退縮的細微動作。
局勢再次反轉。
酒店頂部的天台上,呆在這裡吹了半天夜風,等待最後結果的某個不放心自家幼馴染的滑頭鬼,指尖的煙桿轉了半圈,利落地抖掉菸灰收進敞開的衣衿內,輕嘖一聲,從大樓的背面一躍而下,消失在夜色當中。
被拿捏住了啊……凌……
不愧是詭計多端的男人,果然有手段。
房間內的溫度在不斷升高。
月野凌的腦中宛如被龍捲風犁過的地,亂七八糟混亂不堪。
這跟他知道的流程不一樣!
按照他所瞭解的,表白、交往、牽手、擁抱,然後才是接吻。現在他們表白還沒有個結果呢,怎麼突然間跳過了那麼多步驟,直接到接吻了?!
不對勁……不對勁!
是自己哪一步出錯了麼?
唇上不屬於自己的潮溼,令青年不敢有絲毫動作,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將臉頰憋得通紅。
眼前的世界在旋轉扭曲,眩暈感傾瀉而出,從未體驗過的複雜情感讓月野凌條件反射地想要躲閃,但身體卻上癮一般地停在原處。
怎麼辦?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
雙眼轉成了蚊香的形狀,月野凌迷濛地想著,他們這樣算什麼?景光是答應自己了嗎?可景光沒有明確說出來啊……但他們已經進行到表白的下下下下一步了,是不是可以直接預設在交往了?
月野凌想不通,思緒彷彿困在了沒有出口的迷宮,在七拐八繞的窄路里亂撞,甚至找不到進來的方向。
太難為人了,為什麼他和景光不能像伊邪兄妹那樣,繞個柱子就能確定關係。
“現在呢,還確定麼?”
在青年的大腦即將宕機,軀殼的呼吸系統與心臟機能徹底宣佈失控的時候,諸伏景光稍稍鬆開雙手,向後撤開些許,撩開對方的額髮,抹掉青年眼角溢位的水痕。
應該不是害羞,是被他自己憋出來的生理淚水。
“你答應了?”月野凌猛地吸了口氣,如夢初醒般眨了眨眼,臉上仍帶著幾分恍惚的神色。
諸伏景光不答,依舊重複地問道:“現在還確定麼?”
只要青年表現出一絲對於剛剛行為的反感,他立刻抽身離開,不再對凌做出任何超出正常朋友範圍的舉動。
“你怎麼老是問同一個問題,都說了多少遍了,我確定。”
月野凌癟癟嘴,抱怨了一句,隨後繼續說:“景光,你總要給我個準話吧?我現在心裡不上不下的根本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現在我們到底算不算是在交往,你不說清楚,我完全弄不明白……”
“我沒有答應你。”
諸伏景光在青年推開自己之前,抱緊身上之人,腰腹用力翻轉身體,將對方重新安放在單人沙發裡。
緊接著施施然地站起身,整理好自己凌亂的衣服,撫平衣袖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