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羅低哼了幾聲。畢亞絲小姐卻緩緩地道：

&ldo;白英敦太太去世的第二天早上，我比平時早起，走出帳篷看日出。哪裡是日出，太陽是在一個鐘頭前已經上升了。

可是，在那早上……&rdo;

&ldo;嗯，嗯，你看到什麼？&rdo;

&ldo;真是奇怪的事‐‐當時並不覺得怎樣。我看到那個白英敦小姐走出帳篷，把東西扔到小河裡，當然那不算什麼，可是扔出去的時候，那東西在朝陽中閃閃發亮。&rdo;

&ldo;是哪一個小姐？&rdo;

&ldo;我想就是那個叫卡蘿的小姐‐‐臉型非常漂亮‐‐跟哥哥很像，看來他們簡直就是孿生兄妹。不過，也可能是最小的那個小姐。剛好朝陽直射雙眼，看不清楚。那頭髮不是紅的‐‐是青銅色的。我非常喜歡青銅色的頭髮！一看到紅髮，總叫人想起紅蘿蔔。&rdo;她吃吃地笑。

&ldo;她扔掉閃閃發亮的東西？&rdo;

&ldo;是的。剛才說過，當時並不十分留意。可是，我沿小河行走時，金小姐就在那裡。而且，在洋鐵罐之類破爛中，我看到了小小發亮的金屬盒‐‐不是正方形，是長方形。懂了吧？&rdo;

&ldo;唉，懂了。細長的吧？&rdo;

&ldo;是，是，你真聰明。我想：&l;白英敦小姐扔掉的定是那東西，很漂亮的小盒子。&r;由於好奇心驅使，我撿起來，開啟一看，裡面放的是注射筒‐‐就是在手臂上注射傷寒藥用的那種注射筒。它沒有破裂，竟然把它扔掉，我覺得很奇怪。我沉思的時候，金小姐突然從後面叫我。我發覺她向我走來，我卻完全沒有發覺。她說：&l;哎呀，非常謝謝。那是我的注射筒。我正在找。&r;我把注射筒遞給她。她把它帶回營地去。&rdo;

畢亞絲小姐吸口氣，又趕忙說下去。

&ldo;我想那並不重要。但是，卡蘿?白英敦把金小姐的注射筒扔掉，不是很奇怪嗎？我是覺得很奇怪。也許有很好的解釋吧。&rdo;

她以期待的眸光望著白羅的臉。

白羅臉沉沉的。

&ldo;謝謝。你說的這一些，本身也許不重要。但我告訴你一點，你說的這一些使我的案件有了結果，一切都很明顯，而且井然有序。&rdo;

&ldo;呵，真的？&rdo;畢亞絲小姐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像小孩子一樣高興。

回到房裡，他又在便條紙上加了一行：&ldo;第十‐‐我決不會忘記。記住，我一樣也不會忘記。&rdo;

他點點頭。

&ldo;對啦，這樣一切都清楚了！&rdo;

15

&ldo;準備周全了。&rdo;赫邱裡?白羅說。

他吁了一口氣，退了兩三步，凝思如何把傢俱擺設在這飯店的空房中。

卡勃理上校穿得窩窩囊囊，靠在牆邊床上，吸著菸鬥微笑。

&ldo;你簡直是小丑，對不對，白羅？&rdo;他說。&ldo;你喜歡演戲。&rdo;

&ldo;也許是吧。&rdo;矮小的偵探承認。&ldo;但我可並不任性。

要演戲，就先得有舞臺裝置。&rdo;

&ldo;這是喜劇嗎？&rdo;

&ldo;不，即使是悲劇，也要有舞臺裝置。&rdo;

卡勃理上校眼中亮起好奇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