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一般,思月從來不會透露一絲一毫。即使那麼多年的朋友,她依然不曾對她說過些什麼。
還記得年少時候的她們,都是恣意奔放的。
但是,在那一天,似乎所有的不幸都襲來的時候,曾經的瀟灑都開始慢慢地改變了。
她永遠忘不了那一天,思月拼命地跑著來找她,蒼白的臉頰,被雨水淋透了身子,還有那破碎的聲音——
“小美,你有沒有事?我……我不要你再發生不幸了,不要!”
“怎麼了,思月?發生什麼事了?”
“我不知道,怎麼辦,我逃不開了,逃不開!”
“告訴我,那天,下著大雨,你跑來我家,你說的‘逃不開’的,究竟是什麼?”方小美澀澀地開口。
“我有說過這樣的話嗎?”冷思月垂眼,望著手中的相機,“是什麼時候的事?也許時間太久,我忘了。”
“既然忘了,那算了。”方小美看了看好友的表情,隨即道:“莊賢下個月就要回國了,到時候大家聚一聚吧,都好多年沒見了。”
“嗯,好。”淡淡的聲音,慢慢地飄散在了風中。
真的……已經好多年沒見了,久得甚至讓她覺得——
恍如隔世!
八點的山頂,一切都顯得那麼的美。鬱鬱蔥蔥的山林,那翠綠色的枝葉上還沾著昨晚的露珠,空氣中似乎都透著絲絲的甜味,陽光,像一層又一層的金色光環,落在了那蒼翠之上。
冷思月架好了三角架,幾個助手拿著反光板除錯位置。
今天的模特兒是周純一,一個很MAN的男人,渾身上下充滿著陽剛氣息。古銅色的肌膚,黑硬的短髮,還有那賁張的肌肉,在在可以和狂野劃上等號。
化妝師在給周純一上妝,因為是給某男裝品牌拍攝宣傳廣告照片,所以各種步驟更是詳細。
冷思月估算了一下時間,約莫還要半個小時,周純一這邊才可以弄好,於是和方小美打了個招呼:“小美,我先四處轉悠一下,看看還有什麼好的點可以取景。”
“注意時間,別晃悠到太遠的地方。”方小美提醒道。
“OK!”她擺擺手,脖子上掛著照相機,開始四處溜達。
拍照對於冷思月來說,幾乎已經變成了一種本能。龍生龍,鳳生鳳,這種自古以來的觀念,總是讓一些大人會按照自己的喜好來給子女安排好人生。所以有鑑於她家一門攝影師的傳統,她成為一個攝影師,似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幼小的時候,第一次拿起相機,是因為樂趣,但是拿得多了,興趣也會變成無趣。然而,當她準備要放下相機,改玩別的東西時,她家那個無恥的老爸買了一輛嶄新的兒童腳踏車對她說:“月月,如果你保證,長大了一定當一名合格的攝影師,爹地就把這輛腳踏車送給你當禮物。”
“好啊。”當時的她答應得爽快之極。畢竟她早就已經對這種款型的腳踏車“哈”得很了。
“那簽字畫押吧。”一旁的老媽更無恥,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了一份合同。
此時此刻,她的眼中只有那輛腳踏車的存在,別的一切,對她來說等於狗屁。
無知且年幼的她,就這樣歪歪扭扭地簽上了自己的大名,順便噼裡啪啦,瀟灑致極地蓋上了一連串的掌印+指印。
如此人生,真是說出去都丟人。
換言之,就是為了一輛腳踏車,把自個兒的人生徹底賣了。
也許在攝影方面,她真的是有一些天賦吧,所以在生下悅悅之後,她突然無比感激老爸老媽所教給她的各種攝影技巧。
因為那竟然成為了她謀生的手段,成為了她養活自己和女兒的依憑。
一想到女兒,冷思月不覺又是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