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青虹玄冥劍法不可急於求成,一次習練時間不得超過一個時辰。可現下楊樂天哪裡顧得了那許多,不知不覺已經練上三四個時辰,儘管他內力極高,也是傷了心脈,更何況,他現在所練的是劍譜的最後一層,威力勁猛無比。此功威力越猛魔xìng越烈,剛才若不是他及時斬落蛇頭,恐怕現在已經走火入魔。
“哇”地一大口鮮血噴將出來,楊樂天臉sè青黑,連這赤紅的血也深得發紫。他緊了緊喉嚨,趕忙閉目凝神,運功調息。
不出一刻工夫,頭上氤氳白氣騰起,繚繞生煙,楊樂天面上的毒氣盡數退去,雙頰微帶團紅,顯是恢復了仈jiǔ成。
楊樂天收功吐氣,從懷中掏出那本殘敗的劍譜,想要再去翻看那書尾的最後一章,忽而一縷微風拂過,給人帶來一絲夏rì的清涼。
深吸了一口氣,楊樂天再看向手中的書,半個封面在風中輕輕搖曳,他眼光一亮,封頁背後居然注著幾行小字。
“本門青虹玄冥劍法,自西域始入,後由劍門第十二任掌門清風子加以改進,以去除其魔xìng。”
下面另起一行又道:“此劍法雖jīng妙絕倫,但終其魔xìng難除,故而劍門門下弟子均不得加以修煉,違者逐出劍門。沈傲。”
楊樂天唸到這裡,心中一動:“天劍沈傲不是劍門第十三任掌門麼,聽說當年清風子因病去世,他年方二十便繼承衣缽,成為劍門最年輕的掌門。這後面兩行的禁令和上面的墨跡不同,字型也大有差別,乃是沈傲所寫。莫非清風子不是死於病患,而是修煉此功而亡?於是,沈傲接任掌門後,就封了青虹玄冥劍法。”
楊樂天斷定如此,眼光一掠,正掃在第一頁上,開頭第一句便是:“凡習練此功者,非到萬不得已,切勿修為至最後一層,否則稍有不慎,輕則武功自廢,重則走火入魔,萬劫不復。”
“啊——”手中的劍譜幾乎跌落,楊樂天原是想著自己前面幾層淺薄的功夫,師父均已在荒島上親自傳授,這書一到手,便自然掠過前面已明之處。不想這時碰巧翻回來,首頁居然是這句jǐng示。
楊樂天心頭一緊:“師父說得不錯,青虹玄冥劍法果然是害人害己的魔功!難怪當年在荒島上,師父只是傳授了我前幾層的功夫,就算來到中原師父也沒有立即把整本劍譜給我,想來也是要等逼到萬不得已的境地,才會拿出來吧。師父他老人家還是疼我的,只可惜我楊樂天無福消受。”
一顆愧疚懺悔的心,痛得無以復加,楊樂天撫上心間,自嘲地一笑:“它要痛就由著它吧!反正我楊樂天魔功已成,剛好合了我魔教教主的稱號!”
雨下了一夜,淅淅瀝瀝。
楊樂天與琳兒一夜繾綣,看著床上人兒半開半合的粉唇,彷彿睡夢中都在笑著。
昨夜,他的確給妻子帶來了驚喜,他已不記得有多久沒和琳兒睡在一張床上,也不記得那些在崖頂的寒夜是怎樣捱過的,他只是看著妻子的睡顏傻笑。
外面天還未亮,雨也未停,楊樂天背上玄魂劍,孤身下山。
他不敢面對離別之苦,不敢想象琳兒依依不捨的眼神,甚至他不敢再多看上琳兒一眼,只怕一眼,他就會不捨,因為此行兇多吉少,他不敢保證可以全身而退。於是他選擇不辭而別,選擇把琳兒託付給夜裡歡,選擇隻身去找吳銘報仇。
這是一條復仇的不歸路,楊樂天沒有選擇。
這一次,楊樂天向吳銘下了戰書,公開挑戰正派盟主。無論輸贏,他都要在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面前,當眾挑開吳銘那張虛偽的面具,挖出他那顆黑心呈現給世人。
戰書的rì子不遠,就在半個月後,為了這場武林中空前盛世的決鬥,各派掌門及弟子不辭勞苦,山水迢迢地趕來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