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便是全濟陵最聞名的青樓。可是到了夜裡,這裡的景象煥然一新,大紅的燈籠高掛,門庭若市,絲竹歌舞之聲,不絕於耳。
北滄國於四國之中國力最弱,處於三國的夾縫之中,歷來以和親政策與三國維持和平關係。北滄國內一派歌舞昇平的繁華景象,不修軍隊,政務鬆懈,國力日益衰減,而上位者卻仍是不思進取,安享太平。
“哈欠,哈欠!”北宮青剛進紅樓沒多久,就有些受不了樓內的脂粉味。
上官子卿好笑地望著她,記得第一次在聞風樓見面時,她就嫌棄他身上的脂粉味,關切地問道:“你還好吧?”
“不行,這裡脂粉味太濃了,我有些過敏。我先去外面透透氣,你們慢慢玩。”順著她的視線方向,她看到後院有個花園,於是擠開人群往花園方向走去,遠離這個烏煙瘴氣之地。
“可惡!兩個大色狼,來泡妞還拉上我。這是什麼地方?景色還真不錯。”
花園中有幾棵臘梅,白雪點綴花蕊間,梅中帶雪,雪中帶梅,倒不想如此汙穢骯髒之地,卻有如此雅緻的美景。藉著沿途廊上的燈光,北宮青細細地觀賞著園中的景物,不知不覺已深入後院。
前方突然傳來一陣琴音,悠揚動聽,聽得出彈琴之人琴技之嫻熟高超,只是其中似乎缺少了點什麼。北宮青探究地循著琴音而行,穿過九曲迴廊,她終於在一座花亭中見到了彈琴之人。那是名紅衣女子,她背對而坐,單薄的紗衣罩在肩上,她背上的肌膚在紗衣下若隱若現。如此寒冷的夜裡,她如此著裝,北宮青便猜出了她的身份,不由地為她悲嘆惋惜。她並非歧視青樓女子之人,也知環境造人,但她除了悲憫,又能做些什麼呢?
琴聲戛然而止,亭中的女子聽到了她的腳步聲和嘆息聲,徐徐轉過頭來。
北宮青藉著月光看清了那女子的臉,雙瞳倏地放大,她如何忘得了在吊橋邊用匕首砍斷吊橋、砍斷他們逃生希望的紅衣女子?她如何忘得了那紅衣女子在砍斷吊橋後那冰冷的目光和一絲冷笑?
“是你,林薇兒!”她驚叫出聲,內心百感交集,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她會毫無預示地出現在她面前。
林薇兒乍見到她也是十分震驚,她猛地站起身,身形明顯地一晃,帶著顫音說道:“你……你還活著?”
北宮青走近幾步,逼視著她,冷笑道:“讓你失望了吧?”
無數的情緒閃過在林薇兒黝黑的眼眸中閃過,這樣的偶遇,於她無疑是一聲驚雷,不過她很快恢復了鎮定。她優雅地撩起衣裙,重新坐回了石凳上,手指在琴絃上輕輕撥動,**幾聲斷斷續續的琴音。
她背對著北宮青,悠悠開口道:“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北宮青怒視著她的背影,她在做了那些背信棄義之事後,竟然還能泰然處之,可見此女心機之重。正欲上前與她理論,後面疾步走來一翠衣女子,看她著裝應是紅樓裡的小丫頭。小丫頭好奇地打量了她一眼,擦著她的肩走入亭中,衝著林薇兒盈盈一拜,用脆生生的嗓音說道:“姑娘,該你上場了。”
“好,我馬上就去。”林薇兒緩緩起了身,邁步走出亭中,在走過北宮青身邊時,她抬眸瞄了她一眼,但僅僅只是輕描淡寫的一眼,便擦著她的肩而過。
北宮青從她短短一眼中捕捉到她目光中的譏諷和嘲笑,目光追逐著她的身影望去,她的背脊挺直,高傲得像個女王。這個女人即使在逆境下也絲毫不露出窘迫之色,穩如泰山,自己的確不如她,北宮青胸口有些滯悶。人常說冤家路窄,這個出賣過她的女人再次出現在她面前,她卻對她無計可施,她的確是該被譏諷和嘲笑。
回到樓中,君皓天三人已在雅間稍坐多時,另有四名女子在房中歌舞助興。北宮青進門時,君皓天正閉目凝神,傾聽著絲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