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兒。”
前頭傳來一聲輕喚,自他登基稱帝后,就只剩下一人仍一如繼往地如此稱呼他了。
他欣然抬頭,望向徐步而來的皇叔,皇叔無論何時都淡若清風,雅若秀竹,他打心眼裡景仰。皇叔平常若無大事都不會進宮,將一切朝政大權都交到他手中,讓他自己決斷,只有在他無法決策之時才會去尋他指教。他今日突然進宮,必有要事。
“皇叔,您怎麼進宮了?”
目光注意到李澈身邊的端木衡,他頓時明白過來,心裡有些憋悶,有種被出賣之感。
端木衡察覺到他不悅的神色,忙躬身回稟道:“皇上,臣受人之託,忠人之事,還請皇上見諒。”
李澈也在此時開了口,輕輕地詢問:“澤兒,那孩子呢?”
端木澤忽然有種受冷落之感,沉聲吩咐獄卒道:“來人,將她**來!別讓那汙穢之地髒了皇叔的羈履。”
“皇叔,朕先回寢宮了。”他微微頷了晗首,負氣地離開。
李澈又在他身後出聲道:“澤兒,脖子上的傷不要緊吧?”
端木澤腳下頓住,心中微微一暖,皇叔還是關心自己的。他歡喜地咧嘴笑開,回首道:“沒什麼,不過是被狼崽子咬了一口。”
李澈微笑著搖首,還真是個孩子。
靖王府的花亭中,悠揚的琴聲源源不斷地傳出,時而高昂,時而低沉。有心之人還是能聽出這琴聲之中暗含著淡淡的憂愁和困擾。
小丫託著腮幫坐在石凳上,靜靜地凝聽著琴聲,雖不懂琴音,可是聽著聽著就有些入了神。她從不知道這世上有如此美妙的琴聲,讓不懂琴音之人,也為之沉醉。
最後一個揚長的琴音止歇,李澈抬頭望向身前認真聽琴的小丫,一抹淺笑慢慢在唇邊漾開。真是個單純可人的孩子,難怪她會如此鍾愛。
他輕輕啟口問道:“小丫,在這裡還住得習慣嗎?”
小丫點點頭道:“挺好的,就是不能見到弟弟,我有點想他了。”
李澈訝異道:“他對你那麼差,你還想他?”那天宮裡發生的事,他已有所耳聞,想不到這兩個孩子剛見面就鬧出這麼多事。
小丫一本正經地回道:“是我咬了他,他才生氣的,我不怪他。我是姐姐,姐姐就應該照顧弟弟。”
她的話音剛落,遠遠地,從亭外幾十步遠處傳來一個怒氣十足的聲音:“都跟你說了幾百遍了?朕不是你弟弟!”
端木澤下了朝,就鬼使神差地往靖王府跑,心裡總覺得有什麼記掛著,放不下。剛進府沒多久,就聽到他們的對話聲。莫名地,聽到她喊他弟弟,他就來氣。
小丫欣喜地起身迎向他,細瞧了一眼他的脖子,道:“弟弟,你來啦!脖子還疼嗎?”
“瘋子!”端木澤咒罵了她一聲,繞過她往花亭中走去。
小丫根本沒在意他的言語,看到了他身後的端木衡,笑逐顏開道:“衡哥哥,你也來了。”
端木衡彎身撫上她的頭,柔聲問道:“小丫,住得還習慣嗎?”
小丫點頭道:“嗯,要是衡哥哥也能搬來這裡住,那就好了。”
端木澤在前頭回身斥道:“你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那麼閒嗎?”見她注意力轉移到了端木衡身上,他有些不爽,心中悶悶的。雖說她的無知和幼稚實在讓他很頭疼,但他卻希望她的注意力只放在他一人身上。
小丫快步跟了上來,甜甜地笑道:“弟弟,不如你搬來跟我一起住吧,這樣我就可以天天照顧你了。”
端木澤無法忽視她甜美可人的笑容,讓人感覺到窩心,他有些彆扭地斥道:“誰需要你照顧了?”
小丫費解地撓了撓頭,忽然想到什麼,眼前一亮:“弟弟,你最近是不是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