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沒等。為什麼他們不等?
跟耶穌也是這樣,蘿瑞塔說。你能等嗎?你能抗拒那些會把你家人扯得四分五裂的世俗誘惑嗎?你能找到方法保護你所愛的人,讓他們不要變成野獸的犧牲品,直到我們的救世主上帝回來嗎?
「或者你太軟弱了?」蘿瑞塔問。
「不!」
「因為我知道在我最黑暗的時刻,我很軟弱。」
「不!」
「我很軟弱,」蘿瑞塔喊道。「但祂賜給我力量。」她指著天空。「祂充滿我的心。但我需要你們幫我完成祂的願望。我需要你們的力量,好繼續宣揚弛的話,行祂的事,防止黑豹吃掉我們的孩子、以無盡的罪汙染我們的心。你們願意幫助我嗎?」
群眾們紛紛說願意和阿門和啊,願意。當蘿瑞塔閉上雙眼開始搖晃,群眾們睜開眼睛往前湧。蘿瑞塔嘆息時,大家也跟著呻吟。當她跪下,大家倒抽一口氣。等到她側身倒在地上,他們一致吐出氣來。他們朝她伸手,但完全沒有朝舞臺走得更近一步,好像某種無形的屏障擋在舞臺前。他們伸手想碰觸某種不是蘿瑞塔的東西。他們朝它呼喊,承諾願意付出一切。
蘿瑞塔是它的門戶,借著這個入口,他們進入了一個沒有罪惡、沒有黑暗、沒有恐懼的世界。在裡頭,他們再也不孤獨。因為你有了上帝,有了蘿瑞塔。
「今天晚上,」迪昂在喬家裡三樓的會客廳內跟他說。「她非走不可。」
「你以為我沒考慮過嗎?」喬說。
「考慮不是問題,」迪昂說。「動手做才是問題,老大。」
喬腦中浮現那家麗思飯店,窗戶內的燈光流瀉到黑暗的海上,音樂在柱廊間流動,飄過墨西哥灣,同時傳來骰子喀啦擲在賭檯的聲音,群眾為贏家歡呼,而他會穿著燕尾服,主持這一切。
過去幾個星期來,他反覆問過自己,現在他又問了一次:一條人命算什麼?
蓋房子或是鋪鐵軌期間,總是會有人死。全世界各地,每天都有人因為觸電或其他工傷意外而死。為了什麼?為了建造出某些好建築或好機構,日後會僱用其他同胞,讓他們能養活家人。
而蘿瑞塔的死,又怎麼會有差別呢?
「就是有,」他說。
「什麼?」迪昂盯著他。
喬歉意地舉起一隻手。「我做不到。」
「我可以。」
喬說,「如果你加入了我們這一行,決定在夜裡生活,那麼你就知道後果是什麼,或者你絕對應該知道。可是那些夜裡睡覺的人呢?那些白天忙著工作、耕田的人呢?他們沒加入我們這一行。這表示他們犯了錯,不會受到像我們這樣的懲罰。」
迪昂嘆氣。「她害我們整個計劃都快泡湯了。」
「我知道。」喬很慶幸日落了,會客室裡面一片黑暗。如果迪昂可以清楚看到他的雙眼,他就會曉得喬的想法有多麼不堅定,只差一點就要跨過那條永遠不回頭的線了。基督啊,她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可是我決定了。任何人都不準碰她一根寒毛。」
「你會後悔的,」迪昂說。
喬說,「真的。」
一個星期後,約翰&iddot;瑞齡的手下要求碰面,喬知道事情完了。就算不是完全結束,也一定得擱置好一陣子了。整個國家都準備要解除禁酒令,大家又可以懷著熱情和喜悅,盡情喝酒了;但是坦帕,在蘿瑞塔&iddot;費吉斯的影響之下,卻倒向了另外一邊。如果在喝酒這件事情上‐‐只差總統簽個名,就會合法化‐‐他們都沒法贏過她,那麼賭博合法化就更是沒指望了。約翰&iddot;瑞齡的手下告訴喬和艾斯特班,說他們的老闆決定暫時還不要賣掉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