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蔓骨子裡頭,是個十分倔強的。雖是出身不如人,她沒有那賴以仰仗的資本,可若是旁人無故欺凌,她是斷不會甘願受氣的。
之所以不與秦婉蓉爭執,除去不能惹了太太不說,最要緊的,是如蔓摸透了那心思。
無聲的抵抗,才是對秦婉蓉囂張跋扈的最好一記回報了。
“鄭秀娘今日不來了,大嫂子和四妹妹都在陪大哥,這裡沒旁人,五妹不必作出那委屈求全的神態來。”秦婉蓉一點情面兒也不留,十分尖刻。
如蔓遂著手收拾物品,準備回屋,不願同秦婉蓉獨處一室。
誰知秦婉蓉並不罷休,玉臂一伸,將如蔓又按回椅子上,俯下身道,“五妹別忙著走,我還要向你請教繡工的。”
她的力氣很大,如蔓被按著不能動彈,只得回話兒,“二姐姐說笑了,小五那粗陋的手藝,不登大雅之堂了。”
“我瞧著可不是這般了,”秦婉蓉猛地一放手,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團綠影,揚手一揮,就打在如蔓髮髻上,後又一彈,終是落到那桌面兒上,“這個繡的就很巧了!”
如蔓極力控制著情緒,偏頭一瞧,卻再也忍不住了,一方秀巧的香囊寧靜地落在木桌上,一朵潔白的梨花寧靜如初。
她的思緒,在秦婉蓉上揚的眼角中,紛亂糾纏。
那正是自家替秦少芳繡的香囊了。
“今日咱們就仔細說一回話兒,”秦婉蓉眸光逼人,陰測地挑眉,緩緩將那香囊舉到如蔓面前兒,道,“不如就打這個玩意兒說起罷。”
☆、26 隱衝突,焚舊意
如蔓只覺得一陣子恍惚,仍是出神的凝望著那梨花香囊,移不開視線來
秦婉蓉見她不答,咄咄相逼道:“府裡旁的人不知,只到你是個性子好的,可別糊弄了我去。麻雀就是飛得再高,也做不成那鳳凰。”
“二姐姐說的很是,同理如是,那鳳凰斷是也不會只到麻雀的志向了。”如蔓終是放開了絞做一團的手指。直面了秦婉蓉回答。
“五妹妹嘴巴巧,莫要扯那些旁的,這香囊相必你最熟悉不過了,真真費了不少心思,”秦婉蓉譏誚道,許是閒那香囊礙眼,又使勁扔回桌上。
如蔓仍是不溫不火,道,“用了大約四個月的光景,小五繡的慢,中間還拆解了幾回,二姐姐可還有什麼要問的了?”
秦婉蓉一愣,沒想到她竟然這般直言不諱,反到沒了話柄子,遂站起來,繞到如蔓身後,撐著木椅背道;“五妹妹不但繡工文書文學的快,這討好男人的功夫也精益了。”
刺耳的話,一字一句,都烙到如蔓心尖兒上,饒是她再沉得住氣,也禁不住這樣直接的羞辱了。
“小五給少芳哥哥繡香囊,不過是還他一片關切之意,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倒是二姐姐你,怎麼會想到男人了?”如蔓坐的紋絲不動,感覺到從背後抓到肩膀上的指尖愈發用力了,攥的她有些疼。
“莫要妄想同少芳哥哥親近了,你才同他親近幾日,就這般同他親近了,白惹人笑話。”秦婉蓉極盡刻薄。
平日在人前,諸多忌諱,今兒落得兩人獨處了,她是真真不留一絲情面了
如蔓低身笑了,拿錦帕掩了嘴兒,秦婉蓉蹙眉道,”你又安得什麼心思?”
如蔓輕輕將頭一扭,仰頭遂道:“說親近可不就生分了?二姐姐莫不是忘了,少芳哥哥是咱們遠方表哥,本就是親戚了。”
秦婉蓉臉色一變。狠狠低頭,只能瞧見如蔓水汪的杏眼和那眼角嫵媚的笑紋。
良久,秦婉蓉才坐回椅子,如蔓心知這話必定是戳中她軟肋了,雖是無人點破,可秦婉蓉待那秦少芳之意,總能瞧出些不同的意味。
“你只管記得,自打孃胎出來,我中意的